她脖子上的纱布,见没出血,才松了口气。
楠香笑着说“没事”,然后就赖在他腿上坐着看他处理公务。
周荆楚有心不想让她接触这些朝廷政事,想骗她回房休息,奈何人家努努嘴装委屈,“人家想要你陪嘛。”说什么也不走。他没辙、也就随她去了。
那老妇人也看出点门道,急忙给楠香跪下。
“夫人,求您救救老妇人的孙子吧。”说着还把襁褓里的小儿递过去,想让她生出一些慈悲心。
楠香伸手把小儿抱过来,看了那张神似何知府的眉眼,并未生出厌恶。那何知府虽说被恶鬼上身,却也只是因为他自身作恶多端才会被恶鬼利用,是以也没什么可怜。
只是稚子无辜,她不想让周荆楚沾染上这种无辜的亡魂。所以接过小儿让他抱着。
周荆楚皱着眉头很是不悦,不想接,却不敢推开,怕扯到她脖子上的伤口。
那小儿在襁褓里很是乖觉,这会儿完全不知自己落在狼堆里,模样乖巧的吃着手指头。
楠香拉着周荆楚的手臂,娇声细语的在他耳边分析,“咱们来江南的目的不就为是了银两和粮草?既然银票和粮草都拿到了,那又何必执着于杀戮?”
周荆楚只当她妇人之仁不懂朝廷政事,想开口反驳,她却哭唧唧的按着脖子的伤口,“人家脖子疼嘛。”
这下周荆楚想开口让她别管朝廷之事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那你先去睡一会好吗?”是个哄骗她离开的意思。
楠香哪里肯!贪官污吏杀了就杀了,但这些老弱病残都罪不至死。---残害无辜生灵可是重罪,这点她可得把他看牢了。“你干嘛非要杀了这些老弱病残啊,一百多号人呢,这要是杀起来,那血哗哗的都能洗地板了,人家害怕嘛。”
周荆楚被她死死的缠着脖子,耳边娇浓软语,有点吹枕边风的意思,“反正何知府一死,那些个虾兵蟹将肯定会来投诚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正事要紧呢。”
周荆楚自然知道这些小喽啰不足为惧,只是他的手段一向都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是以、对她的提议一时有些为难。
楠香知道他思想固执,挂在他脖子上又开始啜泣,“那天晚上遍地的血红色,人家都不敢睡觉了,你再杀那么多人,我怕是活不了了,呜呜…”
她见他眉宇间虽有松动,却仍不松口。
于是愤愤的从他身上跳下来,泼妇骂街,“你要是真的杀了他们,那你也别来找我,晚上更别想让我跟你一块睡!反正我是不想闻见你身上这一身血腥味的。”
周荆楚摇头苦笑。---哪里是他要跟她睡?明明是这货一到晚上就滚来滚去,他生怕她把伤口裂开才会上床抱着她、以防她二哈属性起来乱踢乱动的。
楠香见他眼神柔和了些,又过去亲他下巴,“好不好嘛,我们拿钱走人,既不用血染南乡,又能博个好名声,一举两得多好啊。”小嘴在他下巴出亲了又亲,再接再厉的劝道,“好不好嘛,答应人家吧。”
秋琴同大山二山兄弟没眼看,自觉的转过身去。
周荆楚沉默半天。
望着那张秋水盈盈的桃花眼,居然应了。“好!”
楠香雀跃的跳到他身上,直接上去香香嘴,开心道,“太好了,人家最爱你了。”
周荆楚无奈的摇摇头,终是没说什么。
倒是秋琴跟大山兄弟二人一脸诧异。
一向没有人情味的摄政王居然也会听枕头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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