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烫,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心发烫了,还是他的脸越发的烫了。
凤墨影心下一惊,忙放开了手,给自己的脸扇了扇风,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见并没有张开眼睛,才故作冷静淡定地问道:“好些了吗?”
“嗯。”雪灵染抿唇应了一声。
许是累了,又许是药里有安眠的作用,他应声过后,便不再作声。殿内静静地,渐渐听见他的呼吸又轻又慢,手指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似已然进入了睡梦中去。
灯火映照在他的脸上,将那山水般秀美的五官照得清晰无比。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了纤长的影子,似蝶翼一般安静地栖息在山峦般的鼻翼两旁,守护着他的眼睛。
凤墨影忽然想到,她好似还从未见过他的眼睛。就算是他最疼痛的时候,也从未曾睁开过眼睛。
许是他病得太重了,头晕,不想睁开眼。
她暗自想。随即起身,将一旁的灯火,一盏盏地全灭掉,且让他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坐下后,凤墨影不禁有些羡慕榻上躺着的人,尚且有人为他操心,可以如此稳妥地睡上一觉。可怜她,有好些天没有睡觉了,看到此情此景,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可望不可即。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凤墨影起身到殿门后,打开门,紫珞即刻上前朝她走来,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她低声地吩咐道:“雪公子已然喝了药,但需要好好休息。你等在这里继续守着,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明白了吗?”
“诺!”紫珞立刻会意道。
转眼间见杜衡抬眸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又不敢作声地低了下头去,凤墨影却觉得此刻尚不便说些什么,只转身关门,继续回到了殿内。她悠悠然地在殿内转了一圈后,好奇地停在供案旁,抽出脚边白瓷缸中的一幅幅字画来消磨时间。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她对此道懂得不多,觉得自己顶多就是看了一个热闹,至少是赏心悦目的。亦深深地感受了一番作为雪太傅之子的才华横溢,和他的人,他的气质一般灵秀雅致。
字画中,她更喜欢字。
都说见字如人,自从抄写佛经后,她就喜欢上了他写的字。
觉得这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当真是百看不厌,如今她又对着他抄写的一副字低头看了半天,连脖子都看酸了,仍是意犹未尽。左手手指下意识地在空中慢慢地描摹着那些灵气四溢的笔画。
最后,低头叹息一声,不知自己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练出这样的功底来。许是穷尽这一辈子也无法写出这样的灵韵。
字画皆是有灵气之物,并非人人可以成为大家。
就是这样欺负人,纵使是更不甘心,也是毫无办法的事。
凤墨影坦然地一笑,转身回到了榻旁,此时看向睡榻上的人目光又已有所不同。若是说初时是为他的容貌和手这些表象所迷惑了眼睛,此时却更是对他的技艺才华所折服,对此人的精神世界亦泛起了一丝丝的好奇心。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虽微微出汗,但仍是温烫的状态。粗略估算还是有三十九度多,好歹没有了一开始那种烫得惊人的热度。
凤墨影搬了一张交背椅到榻前,她往椅背上一靠,合上眼睛也闭目养神了起来。
时光流转,也不知过了多久。
当张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黑蒙一片。凤墨影用手背揉了揉眉头,似是餍足的兽,又似贪婪般地感叹了一声,自己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她蓦然一惊,才发觉自己盖着一张白色的狐毛大氅,茫然地四周一瞧,不知是谁在为她担心着凉。
凤墨影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目光又落在榻上的人脸上。见他尤自安稳地睡着,不由有些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