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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灰意冷,他贸然逼迫皇帝退位,往后反对的势力及世人骂声恐怕都少不了

    想着想着,靖王觉得不太划算,又打消了萌生的念头。

    他眼看皇帝闹着要罢朝,拒绝百官规劝,不论如何今天也得去巷室把容妃接出来。

    靖王眯了眯眼,决定再试他一试,确保万无一失。

    于是,便闻殿中一声骤喝道:“你今日将她放出,明日便是她的死期!”

    李言修僵硬地转过身来,死死凝着刚刚说话的靖王,痛苦不已:“皇叔,你为何如此逼迫朕?”

    “皇上,妖女不除,难解万民心头之恨!”靖王迎视而望,威严的气场吓得满殿噤声,“妖女必须死!”

    一句话落,李言修已然跌坐在地!

    他浑浑噩噩抓住一旁过来搀扶的连瑞,抓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爬起来,一双空洞的墨眸载满悲痛,良久,只能哽咽着说:“酒我要酒”

    靖王摸摸胡子,审望着少年郎痛不欲生的模样。

    他竟连“朕”都用错,想必是混乱极了。

    靖王暗暗沉吟一声,罢朝后,又偷偷跟到御花园,瞧见李言修凄凄哀哀歪躺在沙坑里。

    寒冬腊月,他一边灌着酒,一边塑建刻有“景瑜宫”的沙楼,怎一个消沉了得。

    摄政王嘴角弯起一抹笑,暗嘲此子软弱无能,一个女人就心疼成这样,也便卸下防备,满足回府。

    几日后,摄政王又不告而来,偷偷躲在拐角处,瞧见李言修憔悴更甚,衣服脏乱不堪,醉得稀里糊涂,追着一旁的宫女直喊:“阿元阿元”

    可他醉得太深,三两步就跌倒,摔了一嘴的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回府后,靖王将今日所见道给李致,含沙射影,道他是为父的骄傲,千万别学李言修这样脆弱,受情所困,世间好女子多的是,莫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转而又道李致已经二十二,早到了娶妻的年岁,都怪他这做父亲的朝务太忙,忽略了他的婚姻大事,开年后一定抽出时间,替他觅得一件良缘。

    李致明白靖王是为他迟迟不娶感到疑虑,垂目不答,却问:“父王既试得陛下乃重情之人,为何不放了容妃?”

    “那女人放不放有何要紧?关着也挺好,省得蛊惑皇帝闹出什么事。”靖王满不在意地吃了口茶。

    “皇上视容妃为至宝,倘若父王放容妃一码,皇上必会以父王马首是瞻。而且,若有容妃在手,父王也不必忧心皇上翅膀渐长,不听您的话了。”

    靖王双眼微露金光,思忖着将手中的茶盏缓缓放在桌上:“所谓何意?”

    李致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呈给摄政王。

    靖王慌忙将锦盒打开一看,茫然神色豁然开朗!

    锦盒里,只有一颗黑色的药丸。

    “此物是孩儿游历时寻得,只需一颗,便叫容妃手到擒来。”

    靖王将锦盒托至眼前,双目紧盯,阴险心思愈发清晰起来,他苍老的眼角慢慢浮出得逞的笑意,继而笑声大作,拍了拍李致肩头,怪异道:“致儿真是本王的好儿子啊!”

    李致浅笑垂眸,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内疚。

    一一一一一一

    入夜,六名黑衣暗卫自巷室屋顶一飞而过。

    “大哥!娘娘在这!”

    董越压低嗓子朝前面挥挥手,刚过去的董尤凌空一跳退回,隔着掀开的一片瓦,垂目瞧见牢房中坐着的三名少女。

    她们盘膝坐在石床上,因为石床很,没办法齐齐入睡,只能围在一起谈心。

    “现在动手吗?”董菁跟着围上来,年轻的嗓音有些急躁,尚不够沉稳。

    董尤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色,拧眉微忖:“子时未到,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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