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床榻之上,深色丝绸带着些许杂乱,一个女子满脸倦意躺在其上,象牙白的肌肤半露,正酣睡着,神情中带着一丝天真。
莫阿九对昨夜残留的印记,便是容陌在她头上绝艳性感的样子,他从来都是绝色的。
恍惚中,她似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好像变成了水池边的一株花草,正在岸边顾影自怜,而此刻,水波荡漾,一人突然伸手将她生生折下。
而后,那人对她笑了出来,牙齿森白:莫阿九,还没完呢!
莫阿九!声音,竟真的从耳边响起。
呼——莫阿九突然便从梦中惊醒,身子直直自榻上坐起。
是梦。
她安慰自己。
可头顶,却莫名一阵凉意。
迟疑片刻,莫阿九最终抬眸。
一个穿着明黄朝服的人正立于自己身前,目光幽深,毫无波澜。
你……盯着我作甚?莫阿九本想故作镇定,却终究尾音微颤泄露了她的惊惧。
朕要去上朝了。容陌依旧紧盯着他。以往他只着宫内便服,大多以黑褐为主,而今他身着明黄,果然天子之气十足,比之以往绝色,多了一丝威严。
你……去便是了!莫阿九收回目光,直觉耳根微热。
呵……容陌似乎低低笑了一声,而后上前,一把将莫阿九身上的薄被掀起。
啊——莫阿九惊叫一声,怒视容陌,你做什么?
朕一早去上朝,百般疲惫,身为朕之妃子,你竟还敢贪图享乐?容陌轻描淡写侧身,是以,朕起床,你自然要陪着!
什么?
莫阿九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么毫无道理可言的话,是从眼前一身正气的男人口中发出:那你要我离开,不出现在你跟前便是了?眼不见心不烦,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懂得!
离开?容陌眸光微闪,转头斜睨床上的女人,爱妃说的,是至此消失在朕跟前吗?
自然……莫阿九直觉承认,眼神却机警注意到容陌眼底闪过的阴冷,她的心突然便抖了抖,最终没出息翻身起床,自然不是了……
呵……似乎早知这般,容陌满意点头,朕下朝后要吃杏仁佛手,一定要爱妃亲手做的!
什么?为什么?莫阿九眼睛都随之鼓了起来。
因为……你闲着,朕不爽!一字一顿放下这句话,容陌眯了眯眼睛笑了出来,一挥广袖,人已兀自离开。
留下身后莫阿九望着那明黄身影,张牙舞爪!
简直太过令人发指!
啪——细微的响声,一位嬷嬷领着几个宫女走进,老奴伺候娘娘更衣。
莫阿九惊得匆忙坐好,任由来人为自己挽发换衣,将床榻收拾立正。
内个……迟疑片刻,她最终还是开口。
老奴姓张,娘娘唤老奴张嬷嬷便可。挥挥手,示意宫女下去,张嬷嬷站在原地。
张嬷嬷……莫阿九起身,你会做杏仁佛手吗?
皇上吩咐,奴婢们一律不能帮娘娘……张嬷嬷满眼为难。
莫阿九:……她就知道,那个男人是暴君啊!
不过娘娘,老奴倒是可以告知娘娘其中一二……
谢谢张嬷嬷!莫阿九感动的泪眼摩挲。
片刻后,膳房。
莫阿九艰涩的望着眼前如何都不成形的麦粉,一脸为难,张嬷嬷自一旁望着,倒是镇定。
试过数次后,麦粉终于艰难定型。
张嬷嬷,你觉得容陌如何?莫阿九一边与麦粉抗争,一边默默问道。
娘娘万不可直呼皇上名讳。张嬷嬷满眼惊惶,不过所幸也并未纠结在此,皇上是万民之福祉,定当百世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