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殿群,巍峨壮观,高大雄浑的午门内,中心一线上的宫殿,崇高华贵,却又压迫人心。
而此刻,养心殿内,一名男子,里衣外仅披一袭黑袍,黑袍上素龙威严,男子却慵懒卧于软塌,罕见的走神。
她要成亲了。
说起这句话时,那个女人原本从容的眸,都添了一抹亮光。不同于面对他的谨小慎微,而是……一种放下一切的畅然。
他很久没有看见她那副模样了,比三年还要久。
废后前夕,他已不见她,更遑论看到她如斯神情。
明明应该欢喜的,这个女人终于要去纠缠他人,再也不会有人逼迫他与之成亲,再也不会有人总是出现在他左右,再也不会有人……去伤害温青青,也不会有人提醒着他,他的皇位是如何得来。
可伸手,大手置于心口,没有喜悦,没有开心,唯余一片荒凉。
而今他已是九五之尊,明知坏那女人好事不过只言片语而已,可却总是想起,三年前,城墙之下,她纵身跃下的场景。
若再有一次……他竟……无端惊惧起来。
陛下,门外温姑娘求见。巍峨殿门外,大太监严嵩俯着腰身,恭敬上前。
温姑娘……
容陌的瞳孔终于有了焦距,微微一动,半晌,他轻语:传。轻描淡写一字,端的是清贵疏离。
是。严嵩退了下去。
不消片刻,已引领一女子走进,那女子穿着一袭素雅淡粉薄纱外衫,里面穿着白色长衣,刺绣精致的腰封,将女子的盈盈细腰束的三分风情,七分清雅。
正是温青青。
待她走入殿内,原本慵懒卧于软塌之上的容陌,却已黑袍加伸,庄严华丽,丝毫不见之前的颓靡。
青青参见陛下!温青青对容陌福了福身子。
严嵩已退了下去。
朕已说过,无人在时,你可免于跪拜。容陌轻语,语调难得带了丝柔和。
温青青抿唇笑了笑:是陛下抬爱,我可不能忘了身份。
你之身份,便是陪于朕左右便可。容陌眯了眯眸,却不知为何,提及陪于左右时,想到了……莫阿九曾泪眼婆娑的脸。
陛下……温青青顿了顿,而后,贝齿紧咬朱唇,似下定主意般,陌——自他登帝位,她首次唤取他的字。
容陌瞳孔微紧,却依旧应了;嗯?
你曾应娶我,而今已三年,这誓言,可还作数?赌上了女子的尊严,问了出来这句话,她不想因着年少那句待你高中状元,我便嫁给你好了,嫁与不爱之人。
……可这一次,容陌却沉默了。他眯了眯眼睛,却不知为何,竟想到那句喂,你是容家三公子吗?想不想当驸马?
毫不知耻的求爱,比之眼前的青青不知差了多少,却为何……念在了心底?
……我知道了。男人的沉默,终究寒了温青青的心,她垂首,陛下,臣女先告退了。
身后,容陌紧眯双眸,却不知为何,只觉……她很是怪异,最终,他轻唤:隐。
殿内某处,瞬间一名黑衣男子现身:主人。
去查!
是。
……
方府。
莫阿九安静立于窗前,望着一轮弯月。
怎么了?一整天心不在焉的?方存墨行至近前,走到莫阿九身侧,声音亲昵。
莫阿九睫毛微颤,偏首对着方存墨微微笑了笑:无事,许是想小北了!
而今已到京城,以后见到的机会定然更多!方存墨伸手,轻抚一下她的长发,人却避开了莫阿九的双眸,双亲那边,恐无法前来,不过万事有我!
恩!莫阿九颔首,他们的亲事,本就是他一手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