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面无表情,平视前方,“世子爷自重!”“为何?”云战冷声问。
“我不明白世子爷说的什么。”“为什么要害轻衣。”云战直言,一双点漆如墨的眸子,目光灼灼。
“世子爷说笑了,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是轻衣要害我,为何侯爷却说我害她?”说到轻衣,阿黛面色冷清,“侯爷说的,这是哪门子道理?”云战轻轻眯起眼底的汹涌,“你说她害你,你说那人欲对你行不轨之事,可你告诉我,你挣扎那么激烈,房间桌椅整齐如旧,只摔了一个茶盏,其余却完好无损,是何道理?”阿黛眸色诧异乍现,她倒是没有料到云战会察觉到这么细节的地方。
“那又能说明什么?”她眸色冷冷清清,一如冬雪,无缘无根,无风无情。
“你究竟要我把话说得如何明了才肯承认?!”云战胸口的火,一下子便窜得老高,“你,跟那下人合谋演了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害死轻衣!”“她只是一个丫鬟!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何苦,要让你置她于死地!”云战愤怒不已,看着眼前的女人陌生得不像话,“而你,究竟多好的手段,竟然能让那男人心甘情愿为你送命!”“只是一个丫鬟而已?”阿黛面色一凛,望向云战,突然咧嘴一笑,“所以……你觉得她无辜吗?”那笑意,落在云战眼里,像是掌心初化的雪,凉意一阵阵。
“那你也不该害她性命!她是丫鬟,但她也是人,你没有权利随随便便取她性命!”云战气急,不明白为何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便物是人非。
曾经那个善良的阿黛,如今竟主动要人性命了。
“不该?”阿黛冷笑一声。
她偏头望着云战,唇角扬起的弧度尽是讽刺。
弧度一凛,脸色下沉,瞪着云战,“她不该死?那我就该死吗?那六婆和秀儿就该死吗?!”“她不该死!她没做错!难道错的是我吗?”“我错了,错在当初就不该救你!早该让你命丧黄泉,阎罗殿上见阎罗!”“错在当初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才答应嫁给你!”“错在误信承诺,守着那个老院子苦苦痴等!”“这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活该我落得如今的下场!活该我死后下地狱见阎王!”“可是六婆和秀儿她们有什么错?!”“她们不过是见我可怜,好心将我收留而已!她们有什么错?要因此丢掉性命?!”“难道你侯府丫鬟的命就是命!六婆和秀儿的命就不是命吗?!”声声的质问,叫云战突然一个字也反驳不上来。
“我不管你侯府的家法府规,也不管这所谓国法!我只知道,杀人偿命!既然你不在意,有人枉顾国法,我替她们讨回公道!”“不管是轻衣,还是旁的人!就算我死无葬身之地,害六婆和秀儿性命之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你,也一样!”他认识她以来,从来不曾见她为了什么如此急红眼,这是第一次。
在她的眼里,是从未有过也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仇恨,浓烈而沉痛!“你以为是我算计的轻衣吗?”阿黛望着云战,嗤笑一声,仿若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就算我有不干净的心思,那我也只是将计就计而已!她若不想害我,我也害不了她!她能有今天,全部都是她作茧自缚!活该!”一口气说完,阿黛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
经过这一遭,她明白,人不能为情绪左右,做不到冷静,就得付出踏进棺材的代价!她不想!她的事还没有做完,六婆和秀儿的仇她还没有报完,她不要!“而且,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和轻衣的私人恩怨吗?”阿黛望着眉心高拢的云战,轻生地问他。
他抿唇,沉默不语。
似乎在等着她的后话。
可是阿黛却突然收住了话头,将一样东西一把拍在男人胸口。
男人本能抬手接住。
阿黛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