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冷水瞬间浇醒了赤语的理智,悬于头顶疯转的写命笔逐渐停了动静,那冷火似的的蓝光渐收,褪去了赤语脸上的八分戾气。
沉默片刻,赤语才再次抬起头:“既然如此,我就再与你换一样东西。”
花少饶有趣味的朝赤语投去一眼,有无撩起长衫的前襟,不急不缓的朝檀木雕花的师爷椅上一座,端起八仙桌上的白瓷盖碗茶杯泯了一口茶,似不意外的挑眉道:“好啊,换什么?”
得知赤语要拿写命笔去换化解文素汐下一次劫难时,花少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心道这孩子数学没学好,没了写命笔,就算化解了第二次劫难,那第三次劫难怎么办?且写命笔是写命师安生立命之本,可以说笔在人在,笔亡人亡,这傻子一定是失心疯了。不待他出言阻止,有无却哄然大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写命笔于我,就是一废物。”
听闻此言,花少不顾刚才本欲阻止赤语的初心,有无对写命笔的贬损就是对写命师最大的不敬,正要与其争辩一二。有无却闲闲的一抬手,示意不必多言:“我要的是这世间比人命更珍贵的东西,等你们找到了,再回来找我吧。”
辅一走出不灭文玩店的大门,那玉砌雕花的门栏便消失于陋巷覆着青苔的砖墙之间,残瓦之下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两人站在陋巷之间,前无门后无窗,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花少憋了一肚子火气:“有无那家伙就是故弄玄虚!要拿比人命更珍贵的东西交换?就没有这样的东西!这人虚虚实实,不可信!”赤语神色凛然道:“现在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花少突然想到什么,兴奋道:“你不是也能预知未来的劫难吗?想想上次怎么做到的,这次照着去做啊!”
赤语皱眉:“上次只是巧合,平日里我如何能那么做?”
花少拉过赤语的手,“来来来,我教你。现在你就当我是文素汐,首先啊,你们一定面对面,用手抱住她的头,自己碰上去。如果你怕她乱动,不如一把将她摁在墙上,电视上演过的那样。”说着伸手抱住赤语的头,两人额头相抵。“你看,就这样,用眼神锁住她的眼睛,勾住她的魂。嗨,实在不行你就骗她说要跟她玩顶牛,没准也能出制胜!”
赤语食指一点,隔开花少几欲贴面的脸,对这么近距离的亲昵颇为不适,“嗯……我还是自己看着办吧。”转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身严肃道:“对了,一会儿能帮我个忙吗?”
“还帮?!”
文素汐驱车赴约,望着眼前九曲十八绕的盘山公路,不禁想起和赤语的第一次相遇。当时万里无云的碧空好像闪过一道虹光,赤语就这么横空出世一般横亘在她的车前,那虚惊一场的车祸、百密一疏的公关危机、事发突然的拷贝事件和眼下前途未卜的新开始……全都和这个人有关。现在想来,那道虹光倒像是一个暗示,这个如惊雷降世的男人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每一分都是惊心动魄,每一秒都是惊涛骇浪。
出神间,将暗未暗的夜幕上,滕然一束火光冲天,窜至高处陡然炸裂,散下一朵璀璨火花。被那火光擦亮的瞬间,不远处隔离带的一株银杏树下,隐约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文素汐下意识的一脚踩住油门,车将将好停在那人身后,赤语负手站在悬崖边,脚下万家灯火,祥和安宁。
相对无言,文素汐觉得自己简直要对这一刻的浪漫气氛过敏,再不说点什么恐怕要起疹子了,或者更严重点,休克也说不定。“那边好像有人在放烟花,也不知道符不符合防火规定哈哈。”赤语眉目传情却并不搭话,文素汐被看得发毛,“我晚上本来还约了别人谈发行的事,所以才穿成这样的……你别误会。那个,我认真地考虑过,有关你解约的事我还要再确认一遍,毕竟咱们可是有合约的,这时候解约,你不划算的,要赔偿的哦?”
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