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皇宫内外,皆是人心惶惶。
皇城之上,入目所及便是浩瀚疆域,但此刻却不能给庆丰帝带来丝毫的荣耀,只有无尽的杀身之祸。
近日,他总是在想,自己排除万难坐到如今九五之尊的位置,究竟是求个什么。
“陛下。”
声音从身后传来,庆丰帝却没有回头,他知道这个时候唯有银环会来,或是担心他,或是担心自己。
见皇帝没有应声,银环上前几步,站在他身边。
将曲阮送至北疆后,她便回到了上京。
庆丰帝屏退左右,并未让一个侍卫在身边保护,银环问遍了公公们,在大内找不到他,便知道他一定是来这里了。
一只素白的小手伸了出来,覆盖在满是尘土的城墙之上,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似是想要换一个方向,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庆丰帝伸手按在她的手上,两人露出连日来的第一个微笑,眼角带着细纹,他们都不年轻了。
夜晚有风吹来,带着温热的杀气,带着即将破土而出的野心。
思至此处,庆丰帝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他转过身来,一身明黄的龙袍在风中猎猎翻飞,衣角拍在银环的边上。
“银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
没有问什么事,没有问这件事到底有多危险,眼前的女子,便点了头。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生死相许的爱情,只有相伴相依的默契和信任。
他还未登基之前,银环便是他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女了。他们相识已经整整十三年,人生又有几个十三年呢?
这一夜,对于皇宫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夜晚,可是对庆丰帝来说,它代表了一个朝代的生死更迭。
驾——
有骏马深夜狂奔出城,朝着一个方向前进,银环双手紧紧拉着缰绳,身子贴伏在马背上,心中不停默念:快些,再跑快一些!
……
曲阮靠在摇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身旁是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药炉子,浓厚的草药味道散了满室。
发糕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她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公主,公主?”发糕喊了两声,曲阮才睁开眼睛,眯起一条缝看了他一眼,想要伸手揉揉眼睛,可是针灸过后手臂酸麻,一直得不到缓解,根本无法动弹。
她只能声音微弱地问道:“怎么了?”
“公主您若是困了,属下抱着您进去休息,要是在外面睡着,着凉了,那王爷肯定是要怪罪属下的。”小侍卫恭敬地对曲阮说。
提起乔羿,曲阮总算是来了一点精神。
“不了,我不想回屋,屋子里冷,照不到阳光。”曲阮坐直了身子,想要打起精神来,可是她喝下去的药却总是让她昏昏欲睡。
况且,此处宁静,就算是不睡觉,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金钏若是在的话,肯定会想尽办法逗她开心的,她一闲下来,又开始神游。
稍微清醒之后,曲阮发现发糕一直都在身边来回走动,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动了动身子,轻声问道,“你是怎么了?有心事吗?”
其实早些时候,她便已发现这人的不对劲,他时常看着外面发呆,满脸担忧之色。
发糕看了曲阮一眼,欲言又止。
公主自己都还病着,和她说了有用吗?
曲阮下意识地觉得这件事跟皇兄有关,骤然急了,右手狠狠拍在摇椅的扶手上面,对着他大声喝道,“快说!扭扭捏捏做什么?”
“是,公主!请……请公主出面,求王爷发兵勤王!”发糕“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