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燕阁的烛火亮了一夜。
曲阮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整个人都抖了下。
不是他。
金钏打来热水,给她敷敷眼睛:“公主,您要去老王妃院子里看看吗?再不济,还有皇上给您撑腰呢,总不能让安逸公主越过您去吧。”她心里不满,也不敢僭越,只期盼曲阮能振作点。
“走吧,去看看。”曲阮接过她手上帕子,随意抹了把脸。
前院里,老王妃笑得合不拢嘴,这新媳妇她是越看越满意,又恭谨又知礼:“好好好,羿儿,你可要好好待若玉,多陪陪她,少往梁燕阁跑!”
曲若玉妙目含秋波,望着乔羿,厅里的人也都皆是满面喜气。
乔羿扶起她:“是,儿子知道。”
门外,曲阮的背脊挺得笔直。
只听得乔羿继续道:“该去给曲阮敬杯茶。”
曲若玉自然听从,也柔柔的道:“昨日进府还未拜见过皇姐,实在是与王爷新婚燕尔,希望皇姐能体谅一二,不要怪罪我才是。”
她这话说得圆滑,在场人都没听出什么不对,老王妃连忙拉住她的手,轻拍几下:“好孩子,你如今怀着身孕,可不能累着了,曲阮同你是平辈,不敬也罢。”
身孕,怀着身孕。
难怪他不与她同房,难怪他厌烦她,却原来早有两意。
曲阮用力把门一推,屋里的人都惊了一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曲若玉,她盈盈拜下,姿态做了十足:“见过皇姐,正准备去向皇姐敬茶,可巧皇姐就自己过来了。”
曲阮一步一步走近,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肚子,一言不发。
曲若玉的脸色顿时慌乱起来,她往乔羿身后挪了几步,一只手轻轻扯住乔羿袖口,一只手捂住肚腹:“王爷,皇姐光盯着我肚子,好生吓人。”
不等她再说什么,乔羿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回护之态明显:“她肚子里有孩子,你别乱来。”
“孩子,乔羿,你记不记得,我和你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曲阮走到乔羿跟前,“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众人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听的,纷纷退下,房间里一时间就剩了他们四人。
“庆丰二年,你被卷入怀王谋逆案,我怀着孩子,在大光明殿前长跪,求父皇放过你,放过镇北王府,那也是个冬天,一个时辰不到,它就化成血肉从我肚子里流走了!”曲阮一把抽出乔羿腰间佩剑,架上他的脖子,“我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差,你是不是也忘了?父皇放了你,却赐你毒酒要断你经脉,最后那杯毒酒进了谁的肚子?”
乔羿的眸色,深得让人看不懂。
曲阮刀锋一偏,乔羿脖颈处的皮肤被刮破,血便顺着刀刃流下。
老王妃惊叫一声,乔羿轻轻捉住曲阮握剑的手,将佩剑打掉。
“回房再说。”他卡着曲阮手腕,迫使她不得不跟着他走。
回到梁燕阁内,乔羿才松开她。
“说什么?我们还有话可说?”曲阮冷笑着看他回身把门关上。
乔羿背对着她道:“娶安逸,只是权宜之计。”
“好一个权宜之计!娶她进门是权宜之计,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你怎么解释!”
乔羿沉默不语。
曲阮冷笑,“无话可说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恶心的人!”
乔羿忽然转身,狠狠吻住她的嘴,堵住她伤人的话语:“我恶心?”
他的话没有说完,曲阮的气息萦绕在他唇齿间,让他心神迷醉,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
“你别碰我!我嫌脏!”
曲阮挣扎不过,一口咬在了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