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玉正坐在房中喝茶,见到慕容晖进来,放下茶,笑道:“你终于来了。朕还以为朕今晚要喝一晚上的茶了。”
慕容晖冷哼一声,问道:“六弟不在,不必再装下去了。你难道不是在等着我来求你吗!”
傅文玉抬眼看他,淡淡一笑,并不否认,道:“气势汹汹,这可不是求人的姿态。”
慕容晖闻言,眼眸低垂,握了喔拳头,挺身跪下,道:“我不要你的任何封赏,只要你肯放过六弟。”
傅文玉看着慕容晖,坚决道:“棠儿,一定要跟我走。”
慕容晖道:“要造反的人是我,想复国的人也是我,一切事情都与六弟无关。我会以死谢罪。只是,我希望可以用我的命换六弟的自由。六弟并不想留在你身边,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傅文玉道:“败军之将,你已经没有资格与朕讲条件。是风风光光做朕的平南侯还是带着你的一众兄弟去做刀下鬼,全在你一人决定,你的一念之间。”
慕容晖道:“你爱他,为何要为难他?为何不能成全他?你从来不曾关心过他的想法,从来不在乎他想要什么,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留在他身边。”
傅文玉起身走到慕容晖身前,蹲下身,直视着慕容晖问道:“到底是朕不懂还是你不懂?朕今日便与你赌一场。”
慕容晖道:“赌什么?”
傅文玉自信道:“棠儿对我,也是爱。超越生死、超越世俗的爱。”
慕容晖毫不留情的嘲笑道:“这样的赌局毫无意义,因为你一定会输,输到一败涂地。”
傅文玉站起身,不以为然道:“可是你已经看不到了。你如果坚持要以死谢罪,朕不拦着你。至于这场赌局的结局,朕倒是愿意亲自去你坟前告知你。”
慕容晖知道今时今日的自己完全无法与傅文玉相抗衡。自己即便一死也是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更左右不了傅文玉的决定。于是,慕容晖接下了那道封侯的圣旨。虽勉励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心下却仍觉得愧对幕容棠。
第二日,傅文玉留下十万大军驻守西燕旧地,带着另十万大军动身返回长安。
大军行至一片黄山荒漠地带时,只见连天金沙地中,竟有一汪泉水,轻盈晶亮,弯弯一泉形似弦月。泉水四周滋润着一片翠绿嫩草地,泉水中映着夜下的滟滟月光,泛起一层银波瑟瑟。
傅文玉见之心情大好,便下令大军今夜在此地歇息。
众人正围着篝火饮酒歌舞、喧嚣欢快的时候,宁威突然提着一人来求见。
傅文玉见那人一身僧人打扮,年纪不过十几岁,身形瘦削、面色枯黄,此刻战战兢兢的被宁威带上来,傅文玉问道:“怎么回事?”
宁威道:“回皇上,臣巡逻时见到此人在附近鬼鬼索索。”说着踢了那人一脚,问道:“你是何人,一路跟踪我军有何图谋?”
小沙弥跪在地上胆战心惊道:“小僧并非跟踪而来,小僧是来泉中打水,见有将士在此,所以不敢靠近。”
宁威道:“满口胡言。此地杳无人烟,不见半个庙宇,你怎会来此地打水?”
小沙弥道:“是真的,小僧是出家人不敢说谎。距此泉五里外有一山,小僧就住在那里,凿山刻画。”
傅文玉道:“凿山刻画?这倒是有趣。你凿的是什么样的山,你刻的又是什么样的画?”
小沙弥道:“小僧那日逃难路过此地,忽见山上金光万丈,有如佛祖显灵,小僧恍惚之间便不知不觉的去了那山。说来也神奇,那山看起来坚硬如磐石一般,却是松软细致。于是小僧便决心在山中刻一尊佛像。”
傅文玉当即道:“竟有如此神奇之事?”说罢,站起身,命人备马,带着慕容棠一起前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