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城捏了捏太阳穴。
他答应了给程恩恩补习,陪她夜跑,每天都做到了。公司事情多,并不能日日准时下班,但他每次都会在九点之间回家。有时甚至刚刚到家,换一身衣服便要陪她出门。
说实在的,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程恩恩有时候会想,自己何德何能啊,让江叔叔对她这般好。
连着两周,江与城白天高密度地安排工作以便腾出时间,晚上超过九点的应酬不论缘由一律推掉,方麦冬苦不堪言。连轴转的工作好说,高强度的工作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只是许多应酬邀约并不好应付,稍有差池便会得罪人。
客户要维系,各类局长处长的面子也要给,说一句色彩悲凉的话,生意场上,身处这个位置的男人,注定不能做一个二十四孝好丈夫。
推掉应酬说到底是拂了对方面子,方麦冬办事再周到,难免遇到几个不好相与的,不敢对江与城有意见,气儿自然冲着他这个助理发。
这天几个主管从江与城办公室里出来时,方麦冬正接着一通客户的电话,扯皮扯了半天,才说服对方将饭局挪到周三中午。挂断时正好看见江与城拿着大衣走出办公室,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高致在大堂等了两个小时,坚持要见您一面。”
江与城微微蹙眉。
自从万圣节意外的碰面,高致便一直在暗中打探程恩恩的下落,这些逃不过江与城的眼睛。他将一切安排得滴水不漏,高致自然是找不到人。不想销声匿迹了半个月,又冒出来。
“他说,有两句话一定要当面跟您说,不听您一定会后悔。”
方麦冬将话转达到,江与城神色难辨,将大衣搭在臂弯里大步走向电梯。方麦冬送他到电梯间,摁开电梯,用手在门上一挡,等江与城进去,才道:
“两个小时之前,他向您的邮箱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被秘室拦截下来。内容只有一个址,”方麦冬停顿一下,“——是《蜜恋之夏》发表的页。”
“我知道了。”江与城摁下数字1。
电梯静谧,只有机械运行的轻微响声,光洁的电梯壁映照出清晰的男人身影,一身笔挺西装,面容冷峻。
电梯停在一楼,江与城迈步而出,迎面经过的人恭敬颔首问好,他目不斜视,视线遥遥落向右前方。
诚礼的会客区很舒适,暖气开得不冷不热刚刚好,连提供的咖啡都是咖啡豆现磨。高致等得都快睡着了,打了数不清多少个呵欠,余光略过某处忽然顿住。
他盯着正向这里走来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事业成功的男人总是容易俘获年轻小姑娘的芳心,再加上一副好皮囊,一个不错的身家,便可称为什么钻石王老五。但凡遇上个心术不正的,便是实打实的祸害。
高致瞧着眼前这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十六七岁的男孩女孩谈恋爱,那叫早恋,叫青春;但一个二十多岁心智成熟的成年男人,和一个十七岁的学生谈恋爱,那就是拐骗未成年少女。
初恋被江与城拐走,是高致一直意难平的事情,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成功男士”了。
尤其是江与城在对面坐下来,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姿态,仿佛稳操胜券似的。
高致轻轻勾起一边嘴角,略有些讽刺的笑容。
“我瞅你这张脸就来气,懒得跟你废话了,”他手肘撑在膝盖上,看着江与城,“我就问你,到底把恩恩藏到哪儿了。”
江与城眉眼不动:“如果是这个问题,我想之前我已经回答得很清楚了,她还轮不到你管。”
高致冷笑一声:“江与城,你有意思吗?你俩都离婚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你要是真爱她,能跟她走到离婚这一步?”
江与城抬起手腕看表,表达着不耐烦与随时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