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走过去,透过门板上留出来的一个小孔打量里面的时映雪。
诚如几个丫头所言,时映雪一个人缩在屋子里最暗的角落里抱着双膝瑟瑟发抖。
她的脸上一片血糊糊的,连她平常晶亮的双瞳都看不清楚。
她好像忽然安静了下来,马丁试着轻轻喊她雪哥,没想到她又万分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惊声尖叫起来:“我的手上有血,有血啊!”
马丁从来没有听过时映雪这样痛苦绝望的尖叫,就像是所有的希望都被挤压地一点儿不剩,她想要伸出手拥抱自己最后一点光亮,却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
她身为一个修士,为什么会怕血?
马丁觉得非同寻常。
旁边跟着他走过来的小丫头在抹泪,马丁却偏头低声斥责:“将门打开!”
“公子,不成的,雪公子如今疯疯癫癫,力大无穷,您若进去,也一样会被打伤的!”
“公子谁都不认识了……”
几个丫头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马丁实在是觉得哭得他心生厌烦,时映雪还没有死,她们就在这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时映雪已经发丧了。
“别哭了,人还没死,别被你们活生生给哭死了!若是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就将钥匙留下来,你们通通都去外头,不要再挨近这间屋子了。”
马丁揉了揉眉心。
“可是……”
“没有可是!”
他沉下脸来吓人的样子特别可怕,几个丫头拗不过他,又被他吓得要死,只好瑟瑟发抖着将钥匙递到他的手边,随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那个叫小晚的跑到门口又停下来回过头看着他,眉目之中又是担忧又是期冀:“公子,雪公子人很好,希望您能救救他!”
“知道了。”
马丁的脸色到底还是柔和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小晚脸上就有了笑容,她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珠,满怀希望地用力点了点头说道:“雪公子一定会好的!”
说着便跑了出去,将时映雪这个小院子的门给关上了。
马丁再仔细转过来看时映雪的时候,只见她又哭又笑地跳了起来,可是动作十分地不正常,就像是有人提着她的手脚,强行要她做出这些动作似的。
马丁的瞳孔狠狠地一缩,这样的场景他在很多年以前就见过一次的。
那一次给他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当年的他无力挽回,只能暗自流泪,可今时今日他已经不同往昔。
他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在左右眼睛之中各滴了一滴血,眨了眨眼,那一双平日里黑色的眼瞳忽然就变成了烈火一般的红色。
而这样一做,之前肉眼能够看到的东西就全然不一样了。
他回头看身后的场景,只见一片萧瑟,明明是青天白日,树木上缺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影。
转过身来再看关着时映雪的屋子,便能看见这整个房子,斗角飞檐,窗棂雕花,甚至是蒙着窗户的绿纱上都透着一层张牙舞爪的黑雾。
这种黑雾就仿佛是有灵魂的生物,像是条条黑蛇,又像是迎风飞舞的丝带,它们缠绕着,纠缠着,越来越多的黑雾交叠在一起,房子的原貌都看不清楚了。
果然是它。
这是鬼雾。
说起来鬼雾,中原的修真门派可能非常不了解,而常住海边的人才可能对其略知一二。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边有着无数的渔人,这些渔人或以捕鱼为生,或以采珠为生,都是与水打交道的。
也正是如此,海边本来就天气变化无常,再加上海浪波涛汹涌难以预测,每年都会有不少渔人淹死在海里。
有些人死了,怨气不重,便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