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很趁手,比时映雪以往任何一把都要趁手,将它握在掌中的时候,便觉得心里格外宁静。
时映雪很喜欢它,然而婵却不能碰。
并非时映雪不让婵碰,对于自己的义母,时映雪十分信任,哪里会有不让她碰自己佩剑的道理。
只是婵可以碰它剑身的任意一处,唯独不能碰它的剑柄,只要一挨,掌心便灼得疼痛,就算她用上自己的护体真气,仍旧疼的厉害,不得不放手。
时映雪还不知道是剑排斥婵,还是排斥除了婵之外的所有人,总归这柄剑,与时映雪的契合度高的可怕,婵也只能说兴许是时映雪用血喂养了它,它才和时映雪如此契合,不然她也解释不了。
宫听雨的声音打断了时映雪的回忆:“映雪,这可如何是好?”
时映雪低头看了看那可怜的捕鱼人死不瞑目的双眼,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便使出小法术,将他的双眼阖上了:“这也没有办法,所幸还有个全尸,没有被这鱼给咬烂了。咱们带回去给那女子吧,也是可怜人。”
宫听雨点了点头,丝毫不嫌血水与胃液粘在她衣裳上恶心。
时映雪看了看,忽然又提起了自己手中的剑,指向了宫听雨。
“映雪?”宫听雨忍不住心头一跳,这剑看上去美轮美奂,可剑尖真对着她的时候,她心头忍不住狠狠地一跳,脚下就有些发软?
时映雪要杀她?
时映雪剑身上果然裹起一层灵气,半透明的剑身此刻如凝固的冰一般,看上去又寒凉又锋利。
她提剑一挥,一道剑气便飞向宫听雨怀中的尸体,宫听雨正想不明白时映雪为何如此的时候,那剑气却没有割碎尸体,竟将那男人的身躯从宫听雨手中抬了起来。
冰从他眉眼之中的位置向外蔓延,随风生长,顷刻之后尸体上就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雪,彻底将男人的身躯冰冻在冰层之中。
时映雪收剑于身后,另一手将灵气运在掌心,缓缓地将手抬起,那一大块儿冰就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地飘了起来。
“咱们走吧。”时映雪的手还保持着运气的姿势,人已经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宫听雨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时映雪的身影已经在远处了,她也连忙催动灵气,踩着脚下的木剑跟了上去。
远远地能看见断臂女子正倚着大石远远地眺望着,时映雪加快了脚下步伐,将被冰封起来的男子尸体交还于她。
女子原本满是希冀的目光在看到那一块儿不明所以的冰块时变成了疑惑,待她扑到冰块前,看清了冰块下封存的那人的容颜,一下子就跌倒在地,用仅剩的单臂紧紧地搂着自己已经死去的丈夫,大声地哭喊起来:“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要我承担这一切!”
时映雪却将那颗珠子拿了出来,递到女子的面前。
女子不明就里地看了那颗珠子一眼,泪眼朦胧地问道:“仙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颗凶兽的内丹,大概率是采纳月华的蚌精之丹,这只大鱼兴许是不小心将蚌精的内丹吞入腹中,功力倒灌,这才使它性情大变,无比暴戾起来。”时映雪缓缓地说道。
女子的目光从懵懵懂懂渐渐变得仇恨,虽然她不明白什么叫做凶兽的内丹,但是她听明白了时映雪意思——无非就是这颗好看的珠子把原本温顺的大鱼变成那个恐怖的样子,是这颗珠子害死了她的丈夫!
一时间情绪失控,女子愤怒地拍在时映雪的手上,那颗珠子便咕噜噜地从时映雪的指尖滚了下来,落在了沙滩上。
宫听雨正好赶到,收起木剑蹲下身来,将珠子捡了起来。
只剩下女子趴伏在丈夫的身体上哀哀哭泣的声音,时映雪叹了口气,并未多说。
宫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