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映雪燃起一个火系符篆,手中灵气一挥,喷涌而出的火焰就将黑色飞虫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其实有些恐怖了,时映雪心中不祥之感越来越重,甚至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潮湿,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只见脸颊上已经都是水——这可不是她的汗。
不仅如此,她散落下来的发丝上已经湿漉漉的,就像是被雨淋了个透心凉似的。
身上的衣袍也是被打湿了的模样,紧紧地贴在身上,黏糊糊的。
时映雪觉得双剑还是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干脆收了其中一柄,只是握紧了先前被她用来砍了树的那柄,有些紧张地看着四周。
刚才被时映雪砍断的手还躺在沼泽的泥土上,时映雪低头,仔细地将它打量了一番。
其实说白骨森森也不太准确,那只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有的地方已经腐烂脱落了,露出下面白惨惨的骨头来,有的地方却还是完好的模样,只是太过苍白了。
五指分明,指甲上甚至涂抹着蔻丹,若是忽略周围一切诡异的地方,若是将这只手认为是哪个爱美的女修之手,也是没有半点违和之感的。
这是人的手!
时映雪退了两步,立在自己刚刚踩着的草甸子上,脚下道纹已经亮起,手中宝剑也裹起了灵气,俨然是战斗之态了。
沼泽这个时候忽然就动了,将断手一下子吞了下去。
耳边忽然有个女子轻笑的声音——这声音时映雪没有听过,却隐隐觉得有一股熟悉之感,令她汗毛直立。
沼泽里忽然就有许多声音在涌动了,越来越多的气泡在往上翻涌着,就像是地底下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爬出来了一样——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只见沼泽之中先是探出一只手,和之前被时映雪砍断的那只手一模一样,就连手上腐烂脱落的地方都完全一致。
沼泽之中爬出来一只这样的手也就罢了,可偏偏爬出来上百成千只手,还长得一模一样。
这些手密密麻麻的,给时映雪的心理压力就一下子加大了许多倍。
耳边刚刚那个还在轻笑的声音又出现了,不过这一次她不再笑了,却在尖利地哭喊着:“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要背弃誓言!”
她的嗓音撕心裂肺,其中的心碎与谴责不似作伪,夹杂着扑面而来的恐惧与绝望,时映雪心都不禁抖了一抖。
“我诅咒你,生生世世,陷于轮回,不得好死!”这女子哭喊了最后一声,随后戛然而止。
时映雪只觉得眼前一黑,识海之中竟有龟裂之感,连忙运气灵气护持住识海,口中冷喝一声:“是谁在装神弄鬼?”
回答她的只有忽然呼啸起来的风声,这风猛烈非常,将许多草甸子上的草皮都掀飞了,时映雪只觉得脚下根本站立不稳,只得将长剑一下子插进了脚下的草甸子里,半跪在地上,借着宝剑与草甸子的力量,固定住自己的身体,不要被风掀飞。
沼泽之中探出来的苍白之手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直挺挺地伸了出来,那指甲上的蔻丹如雪一般鲜红。
这风实在是太大了,就算她勉勉强强稳住自己的身躯,脸上系着的手帕子却被风一下子吹开了,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下子被风吹得老远,根本没有一丝挽留的机会。
风如刀割,竟将时映雪的脸擦出了一条血痕。
时映雪用手背抹了一下,只见一片猩红的血液。
忽然她便觉得心口饱胀,哇地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口血落在了沼泽之中,那些手却一下子缩了回去,之前猛烈的风也停了下来。
可是时映雪耳边那个女声还在响着,这时候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而绝望了,而是温和地笑着,嘴里喊着一个时映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