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了几个月,他倒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是被逼出来的。至于被逼到何种地步?不是暴躁,而是火山爆发前的平静。
阴家世代为将,祖训便是“精忠辛乌”。可到了最近几代,私下里早已变成了“明哲保身。”可即使隐忍如此,从效帝那一代开始,三代皇帝仍是变着法的打压阴家!
八岁,他一弓双雕,他爹从此不敢叫他再碰弓箭。
十二岁,他百般兵器精通,他爹却独独叫他佩剑,不准他再碰其余。
十四岁,他无心一句提点了当时的将者,乃至辛乌的附属国覆灭。喜得将军当着皇上的面赞了他一声,“阴家的少公子,真真儿一把未出鞘的剑,内里致命啊!皇上,臣敢断言此子将来必成大器!实乃辛乌之福!”
可剑有双刃。
朝堂上,皇上面上却是大喜,当下赏了阴家无数金银。可自那以后,阴家周围时常会有陌生人徘徊驻留,时刻监视阴家的一举一动。
“马侍卫,少将该用饭了。”帐口,一记男声响起。
马侍卫检查了一下托盘里的食物,不耐烦地冲另外几名禁卫军挥手,“放他进去,王浩你随他去。”
“是!”
随着送饭的士兵进帐,王浩不期然看见已经起身的男子,当下便是一愣。咫尺,阴若熏出乎意料的穿上了战袍,英姿勃发,倏地道,“王浩,叫所有的禁卫军都进来,我有话要说。”
不明白阴若熏想要作何,王浩当下有些不乐意,冷哼了一声,“少将您有什么话告诉我便是了,我可以代为转告。”
看着王浩,阴若熏的眼波平静,语气却是毫无回圜,“我告诉每个人的话都不一样,你去叫便是。”
虽说阴若熏被监禁,但是明面上,他还是辛乌的少将,动他不得。
他倒是要看看,强弩之末,还能挣扎出个什么花样?
“是,末将这就去办。”王浩不情愿地应了一声,顿觉憋屈至极,索性扭头冲送饭的士兵叱喝撒气,“你还傻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饭菜给少将送过去!混账东西,要是饿着了咱们辛乌的栋梁,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不长进!要是下次再敢如此的话,我先砍了你的脑袋!”说完,他朝着士兵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出帐。
待王浩走远,阴若熏扭头看着乔装成送饭士兵的秦宜,有些过意不去,“这几日委屈你了。”
秦宜的声音低沉,无所谓道,“少将言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对了,今早殿下来信,说他和皇子妃已经回到乾阳,我们大可行动!”
“甚好!这几个月……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宁止那小子倒是和我心有灵犀,知道我忍不住要动手!”阴若熏会心的笑,掩在袖子里的手握拳,那掩盖在平静下的奔腾岩溶,一旦喷发,何等的毁天灭地!
狼有暗刺,窥之则怒;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布衣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
营里共有高层将帅十四人,其中五人原本就是阴家的死党伙伴,余下的九人,除了祝南山和三名王爷无法正面控制外,有一人已被他说服,一人中立,其余两人的把柄被秦宜截获,他大可以此要挟。
如此,他只消对付祝南山和那三名王爷!
不刻,五名禁卫军鱼贯而入,齐齐冲座上的男子颔首,“见过少将。”
睨了众人一眼,阴若熏的面色平静极了,一如现在的辛乌军营,看不出丝毫端倪。
为首,马侍卫有些不耐,“敢问少将叫我等何事?”
阴若熏以手撑头,他的问题有些突然,“你们五个跟了我有四年了吧?此次阴家落难,可有谁觉得阴家是遭奸人所害?”
这样的问题,五人当下有些措手不及,谁都知道阴家是被冤枉了,可又有谁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