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的民风开放,有很多青年男女漫步花间树下,赏花谈情。亭台空地上,相随同行的文人墨客触景生情,吟诗作画。各家的花匠早已将做好的盆栽花朵摆放,出售莳花。不同以往,这些花儿用彩条捆绑花枝,意予吉祥喜庆。触目所及,绚丽非凡,繁花若梦。
辰时,两人用过早饭便出了门,皆是男妆,一红一白行走在人群中,相映成趣。之所以不用易容,便是因为花朝节时兴带面具,以驱鬼辟邪。
“昨日你挑花灯,今日我挑面具吧。”商铺前,男子纤长的手指迅速滑过各色各样的面具,手指停下,他挑出来一只半张脸的狐狸面具,火红颜色,扭头递给了云七夜。
云七夜接过,看着那张狐狸面具,不由低声哂笑道,“你给我这个,该不会是在调侃我狡诈吧?”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宁止笑,又拿起一只同样的狐狸面具,“你那只是女的,我这只是男的,正好一对狐狸,总成了吧?”
云七夜低笑出声,“也成。”
“我帮你戴上。”宁止又将她手里的面具拿过,利落不失温柔地将面具覆在她的脸上,帮她戴好,只露出双眼和下半张脸,火红的狐狸面具,配上她的红衣,简直再合适不过。
给她戴好后,他又将自己的面具覆到面上,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漫步行在人群中,和各色各样的面具擦肩而过。
看着旁人的面具,大多覆盖了整张脸,云七夜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不解地问宁止:“一样的价钱,为什么不买整张脸的?这个还会露张嘴。”
人潮汹涌中,宁止转头,纤长白皙的手指滑过面具,他抬起面具的那一刻,拥挤的人群好似突然安静。
云七夜看着他,不由一怔,男子回首冲她轻轻一笑,何等的艳丽,却也不及这一瞬的风华。那样的笑,似极了那春日的柳丝,夏日的凉风,秋日的溪水,冬日的暖阳。终我一生,未敢相忘。
沧流,九殿宁止。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风姿,天质自然。——《后史》
天家九殿,谦谦君子,美人如玉。每挟弹出乾阳道,妇人闺秀遇之,莫不连手共萦之。齐注目,念其不忘。——《苍流志·宁止传》
“你说呢?”宁止意味深长,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还冲云七夜努了努嘴。
不知怎的,云七夜的脸没由来的一红。
下一瞬,宁止俯身看着她,鄙夷道:“你不要胡思乱想,露出嘴来,是为了方便吃东西。”
云七夜哼了一声。
“走吧。”宁止摸了摸她的头,又拉起她的手,缓步朝前走去。“带你去个好地方,有好吃的。”
轻车熟路地走着,两人很快到了一家高有百尺的大酒楼前,此间酒家乃向城,甚至是整个北齐最大的酒楼,名为食色。
此楼高有五层,通体以香气四溢的木兰为梁柱,杏木为顶柱,金玉雕形,黄金为壁,间以和氏珍玉,立时使整栋酒楼散发出香甜的气息。
进了一楼,就见里面的装修雅致,青竹为栏,幔帘轻垂,古雅香炉,袅袅酒菜之香,足以容纳上百人就餐,成环形状散开。
只消一眼便知这些食客的身份,无外乎北齐的贵族富豪,还有许多江湖人士,这倒不怪,北齐历来是江湖人活动的中心,满眼的刀剑豪气。
环形状的中央,有一处圆形的高台,有好些穿着艳丽的姑娘跳舞唱歌,抚琴吹笛,侬软的歌声乐曲不由使人心旷神怡。
“两位,里面请!”随着伙计,两人要了一处不前不后的桌位。宁止点了几样镇店的酒菜点心后,随手将菜单交给了云七夜。
云七夜正准备低头点菜,不期然被一声嗲得发软的声音酥得一个哆嗦,她寻声扭头。就见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