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夜一个哆嗦,愕然,“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再说了,娶一个讨厌自己的,嫁一个自己讨厌的,是你有病,还是我不正常?”
赫连雪耸肩,笑得痞,“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平时不是很爱折腾我么?可是也没把我折腾死嘛。但是嫁给我就不一样了,你要是嫁给了我,那就能一辈子折腾我了。”
云七夜翻白眼,歪理邪说。
赫连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手舞足蹈,简直太完美了。
“到时候,身为娘子你的相公的我,你看啊,白日里,我得花钱养你。夜里,还得为你做牛做马,各种伺候你。”
云七夜的白眼更大了,索性躺在那里装死。
说着说着,赫连雪的两手将自己环抱,蹲在地上,眼里倏尔溢出丝丝泪花,凄凄惨惨,悲悲戚戚,“啊,你是我娘子,妻为夫纲,你又是天下第一,脾气也不好,成亲后,稍有不如意,你还会打我、骂我、羞辱我。”
装死没用,云七夜干脆又闭眼。吧嗒一下,赫连雪竟然伸手将她的眼皮撑开,嘴巴嘚吧嘚吧不停,表情之凄惨,显然入戏太深。
“好娘子,你打我,我又不能还手,当然就算还手了,也打不过你。你骂我,我不能还嘴。你羞辱我,我这么怂,也认了。你说东,我也不敢往西。你让我上天摘月亮,我也不敢下水捞蛤蟆。你说,这种折腾对我而言,是何其的可怜,何其的残忍啊!对讨厌我的你来说,又是何等的快意啊!来吧,云七夜,嫁给可怜的我吧!”
贱人……
云七夜打掉他的手,径自转过身去,蒙头就睡。
这头倔驴子,他哪里不好了?纵观北齐,多少闺女哭着喊着,想要嫁给他。简直不识货!
赫连雪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眼见她被子盖得挺好,也没有献殷勤的机会,又重重叹了一口气,一步三回头,朝外厅走去。
快啊,媳妇儿,叫住我啊,叫住我啊!爬起来,说你反悔了,说你想通了,愿意嫁给我啊,快啊!
然,他都出了内室,床上的人还埋在被子里,岿然不动,压根当他不存在似的。
赫连雪又是一声叹息,良久后,淡淡说一句,“罢了,你要去就去吧,明日我同你一起去就是了。”
漫长的夜,云七夜时醒时眠,不得安稳。梦里,有两记声音一直徘徊耳边,跗骨般,怎也驱不走。
“若有一日,我和殿下成了对手,殿下可会留情?”
“不会,因为你也不会……云七夜,我会将我的对手,千刀万剐。”
梦里,她一声重重地叹息。
待到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卯时,窗外的天色尚未亮透,还有些昏暗。她起身梳洗完毕,前脚还未迈出门槛,赫连雪已然候在庭院尽处,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早啊,小生恭候娘子多时了。娘子,马车小吃已备好,请。”
云七夜面皮一抽,缓步走向男子,低声狠狠道:“再敢说这么恶心的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赫连雪不怒反笑,一脸诡诈,意味深长,“嘿嘿,看来你更讨厌我了,嘿嘿嘿……啊哟!”身形一扭,他迅速躲过云七夜挥上来的掌,笑声不减,“嘿嘿嘿嘿!”
笑得云七夜一身的鸡皮疙瘩。
片刻后,她下楼上车,躺在车厢里补眠,赫连雪驾车,一路向南行去。
三日后,待到了向城,两人不急着去军营,索性找了一家客栈歇息,一直等到夜幕降临。
亥时,向城军营。
夜幕下,两人缓步走在营间小道,全然士兵的打扮。
云七夜皱眉,数不清的营帐,也不知道她爹被关在哪里。而且宁止一定早有防备,不可能轻易叫她将人救走。
找了许久,两人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