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喊不出来这调调啊。
季铮道:“苏甜的案子,无论苏岚婷是冲动作案还是有所设计,她终究不了解她所想伪造出来的犯罪分子在下手时的动机和需求,而她在动手后成功说服了自己,让她自己相信,她这么做是正确的选择,这才通过了测谎。”
“苏甜的尸体告诉我,她的母亲对她并非完全没有爱意,而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利用她最后这份残存的愧疚感,把事实真相挖掘出来。”
“还有……”
他侧过头去,认真地盯着宋锋。
宋锋以为他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结论,忙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漏掉了什么。
“你才第一次见她,不要随随便便就叫她‘以歌’。”季铮严肃警告道。
宋锋:“……”
他只想冲进审讯室,把桌上的蛋糕端出来。
然后糊季铮一脸。
审讯室里,池以歌结束了通话,她摘下耳机,不好意思地朝苏岚婷笑笑:“我妈说起话来就是收不住,吵到你了,对不起啊。”
苏岚婷把头发别到耳后,突然开口问道:“你和你母亲,关系很好吧。”
池以歌理所应当地点点头,表现得就像任何一个被家里疼爱着长大的孩子:“那当然啦,我妈对我最好了,我像甜甜那个年纪啊,简直是全小区最皮的一个,我妈嘴上训我,但要是谁真欺负到我头上了,她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要帮我出气的。”
甜甜她有过调皮捣蛋的时候吗?不记得了,好像没有吧,她其实一直都很听话,从没给她惹出过乱子,是个再省心不过的孩子。
不,或许她也有过很皮的样子,只是她没见过。苏岚婷记得,她把孩子扔给妈带的时候,她才一丁点儿大,瘦得像只小猴子,仿佛一转眼的功夫,她就长那么高了。
池以歌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小时候跟池妈妈之间的趣事,她像是才注意到苏岚婷的面色越来越差,才将将收住,像是很抱歉的跟苏岚婷道:“实在对不起,我说着说着就忘了形。”
隔着玻璃,季铮浅浅地笑了一下,他望着池以歌,低声笑骂了句:“小坏蛋。”
但凡苏岚婷对女儿有半分愧疚,她刚刚那话,无疑是明晃晃地给苏岚婷心尖上捅刀子呢。
“你就那么确定,苏甜的事,不是我动的手吗?”
“什么?”池以歌愣了一愣,她好像没听明白苏岚婷的意思,“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这里呆太久,紧张得脑子都晕乎了,没关系,等警方找到真正的凶手,你就可以出去啦。”
苏岚婷留得尖尖的指甲在桌面上划过,发出刺啦的声音,尖锐又刺耳:“谁跟你说这个!”
她桀桀地笑起来:“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妈一样,天生要爱自己的小孩儿吗,别做梦了!”
像是要说服自己般,苏岚婷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她,她从出生开始,就毁了我的下半辈子,我所有的青春和自由,我跟别人恋爱结婚的权利,都因为她通通葬送了,我凭什么要去爱她,凭什么要为了她再牺牲一次,凭什么!”
“她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连她的命都是我给的,现在我想收回去,又有什么错!”
池以歌像是被她彻底吓住了,她嗫嚅着唇瓣,苏岚婷几乎确信,对面这个女孩儿正在拼命克制着夺门而出的欲望,这份发现让她从刚刚开始一直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静下来,苏岚婷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成了个执刀人,正在一点点敲碎她信赖的壁堡。
苏岚婷欣赏着年轻女孩儿惊恐的脸,她发现对方瞳孔里的慌张与恐惧很像她的甜甜,那个时候,甜甜对她说什么来着,哦,她好像是在哭着对她喊——
妈妈,不要。
她一开始其实没想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