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蓉蹙了蹙眉,她晓得白远贞体寒的毛病,又止不住的心疼道:“歌儿跪了一夜未眠身子本就够累的了,这又下起了雨,肯定得更不好受了……”苏秀蓉拍了拍云瑶的手悉心吩咐:“你过会儿子叫上云璃,各到正莲雅居与毅竹清阁,叫他们兄弟二人不必来了,说我身子困乏,懒得见他们,也懒得动弹,早膳差庖屋的人也各自给他们送去,前厅就不必去了。”
“是。”云瑶点头应道。
“你定要按我说的去吩咐了他们,不然歌儿身子不好,还得过来给我问安,今日便让他待在正莲雅居那边儿好生歇息吧。”
“是,云瑶明白。”
……
卯时四刻云简正持了油纸伞站在寝室门前的石阶上,准备等着白远贞出来,前去慈松安堂于老祖宗苏秀蓉问安,伞还没来得及撑开,那桥上从朦胧雨雾里便出现个穿着浅芽色襦裙的少女,手里撑着把伞向这方走来,云简见了是老祖宗身边的丫头云瑶,等到云瑶下了之字桥便快步迎过去,二人见了彼此先是相互行了一礼。
云简礼貌道:“瑶儿姑娘好。”
云瑶俏皮的笑着点点头,“云简哥哥也好。”
云简叫她笑起来可人,也不住跟着笑了笑:“哪里,不知瑶儿姑娘不在老夫人身边服侍,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见云简一本正经的模样,云瑶忍不住凑过去戏弄他一番:“我今日闲来无事,就想着过来看看云简哥哥你!”
而听者则是微微一顿,尴尬的退后了一步,低下了头去,脸上也极不易察觉的爬上了一丝绯红:“瑶儿姑娘说笑了……”
云简这人待人温和,且是那种一被姑娘戏弄就容易脸红的型儿,因为他笑起来也很是讨人喜欢,看着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所以水云间的姑娘们一见到他总会逗他几句,看他红脸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可爱,但云简这个人也有严肃的一面,跟随白远贞出行时,见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脸,惩治贪官污吏是一面,为百姓做事又是另一面,相反白远贞不论见谁,他的脸上总是不带任何表情,所以别人要想看白远贞的脸色观察他的喜怒,还不如直接去看云简。
云瑶自知此次来正莲雅居是为传老祖宗的话,也不敢说太多无关紧要的话,便又向云简微微行了个礼正色道:“好了,瑶儿也不逗哥哥您了,今日老夫人身子困乏,差了瑶儿来传话,老夫人懒得动弹,早膳在慈松安堂用过,叫家主不必再过去问安了。”
云简会意,垂眸点头应道:“如此,那便也有劳瑶儿姑娘帮我们家主带句话,请老夫人好生歇息,注意身体才是。”
云瑶点点头:“嗯!话我定带到,那我便先回去伺候老夫人了,云简哥哥再见。”
说完云瑶转身便要回慈松安堂,云简急忙伸手唤了一句:“瑶儿姑娘!”
云瑶一听,便立马站住了脚,回头不解的问道:“嗯?哥哥还有何事?”
可当人家转回头来瞧他时,自己却又欲言又止,油纸伞不算太过宽敞,雨也大了起来,淋湿了他依旧僵持在伞外的衣袖。
最后犹豫了片刻才将手收回,冲着云瑶亲切的一笑:“没什么,雨天石子路滑,你走时多注意些……”
云瑶:“……好,多谢哥哥关心,雨下大了,哥哥也快些回去吧。”
云简只应了一声,却依旧撑着那把油纸伞定定站在原地,等那芽色的影子逐渐消失在了缥缈烟雨里,才转身回了正莲雅居,低垂着头,心思难猜。
开门进去时,白远贞已经披了一件立领浅灰色锁绣水云纹的披风,坐在书案前看进呈的奏章,今日天不晴朗,寝室内也昏暗,而白远贞坐在那里,脸色苍白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样的天气是不敢开窗的,于是云简到书案前点了两座烛台,四周才亮堂了起来,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