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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会上?以这二人敏感的身份,原是最不应该出现的。

    斯时,崔氏刚经历了“白洋淀事件”,之后经过多方调查论证,那些“水匪”绝不可能是真正的匪人,而是假借匪名欲行祸事。这种推断叫人惊愕——须知,山东士族崛起于魏晋,李氏建唐,有“五姓七望”之誉。太宗皇帝因种种缘由,多方打压士族,扶植其他势力,但博陵崔氏有数百年底蕴,虽受打压,仍为天下士族之首。

    虽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也绝少有引颈待宰的,狗急了还会跳墙呢。博陵崔氏阖族数千人,门下走卒婢佣更达万余,着实庞然大物也。如此高门望族,朝野上下关系盘根错节,原也无法一棒打杀,无非要温水煮青蛙。

    然而,“白洋淀事件”绝非偶然突发事件,而是有预谋有组织c针对性极强的甚至是半遮半掩的阳谋,目的只有一个:威慑。或者说是:杀鸡儆猴。

    其中关节利害所在,崔三郎早早的便想明白了,枪打出头鸟嘛,但凡是新主掌政,想要有一番作为,首先要掌握实权,手段无非是杀一批打一批揽一批。博陵崔氏错不在太弱,而是太强。功高震主倒也谈不上,只不过历经数百年的底蕴累积叠加,于朝野之间积蓄了大名望,这正是主政者最为忌讳的。李氏建唐以来,对山东士族颇有提防顾忌,想方设法打压,数十年过去,成效显著。可就在如此大环境之下,博陵崔氏居然跳将出来搞甚么“姻亲大会”,藉此名义遍邀其他士族观礼,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战主政者的权威呀。或许,在最高层看来,这已然是包藏祸心了。如此甚好,正找不着缘由下手呢,你倒把脖子洗干净了伸过来,那自然是要挥刀相向的。

    只是,这是大事件,牵一发而动全身,毕竟,“姻亲大会”只能算是引子,而非原罪,若是藉此悍然下手,则名不正言不顺也。于是,便有了“白洋淀事件”。事后,经智囊团推算,斯时即使“水匪”得手,也不致于害人性命,无非是索取一大笔赎金,而后双方心照不宣,各自收兵。

    想通了此节,李氏兄妹的安平之行便耐人寻味了,此为何意?打一巴掌给颗糖吃?那这巴掌打的不痛不痒,糖也不够甜。事实上,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针对博陵崔氏的“白洋淀事件”原委始末并不难推算,此事在以“五姓七望”为首的山东士族内引发一片哗然。在此关键时期,这些门阀大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团队合作意识,也或是心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痛,明面上没有什么动作,却是暗潮汹涌c群情激愤皇帝原有风疾,便愈发的头晕目眩了。或许,李旭轮c李令月兄妹二人安平之行便算是“安抚之行”,潜台词就是说:你们看看哦,咱李家绝没有要镇压尔等之意

    好吧,崔如英表示自己是想多了,皇帝老人家风疾在身,朝政尽在天后之手,天后啊,可绝非心慈手软之人,大概是不会做这种啰嗦之事的,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这些只是崔三郎的“窃以为”,不足为外人道也。倒是他自己,成了出头鸟,锋芒太露啊。所谓《三郎文集》什么的,实在是有悖于他低调的初衷。事实上,他一直让自己处于不显山露水的状态下,再活一次不易,没必要兴风作浪吧。只是,有些东西非他所能掌控。虽然,作为博陵崔氏的一员,他并没有太多融入感,庶子嘛,不受重视,却也好过寻常人家太多,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但既来之就一定会与这个世界牵扯不清,如崔叶氏,如卢胖子,如崔梓歆,如敛秋,等等。似乎,是被推着走了。这种感觉,自然是不爽的。却也不会勉强去改变什么,随心,随缘,随性,总之别为难别人别难为自己,那就对了。至于证明这世界我曾来过之类的,没必要。

    在他看来,那些诗词歌赋,都是顺手为之,这菊苑亦然。

    前年在郎山,见着满坡的野菊花,静静地开着,无关风月,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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