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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林空兮百草逝,若有香兮林中至。既萧曼以袭裾,复氤氲而绕鼻。虽脉脉兮遥闻,觉熏熏然独异。予心讶然,是乃芳兰。开非其时,宁不知寒?

    于焉步兰陔,循兰池,披条数萼,凝目寻之。果然兰言:称某在斯。业经半谢,尚挺全枝。啼露眼以有待,喜采者之来迟。苟不因风而棖触,虽幽人其犹未知。

    于是舁之萧斋,置之明窗。朝焉与对,夕焉与双。虑其霜厚叶薄,党孤香瘦。风影外逼,寒心内疚。乃复玉几安置,金屏掩覆。虽出入之余闲,必褰帘而三嗅。谁知朵止七花,开竟百日。晚景后凋,含章贞吉。露以冷而未唏,茎以劲而难折。瓣以敛而寿永,香以淡而味逸。商飙为之损威,凉月为之增色。留一穗之灵长,慰半生之萧瑟。

    予不觉神心布覆,深情容与。析佩表洁,浴汤孤处。倚空谷以流思,静风琴而不语。歌曰:秋雁回空,秋江停波。兰独不然,芬芳弥多。秋兮秋兮,将如兰何。”

    吟诵声止,场中先是寂静一片,随着有人大声叫了声“好啊”,接着响起了稀疏的掌声,继而掌声热烈了起来,叫好声连绵不绝,此起彼伏。

    毕竟,叶氏行商发家,交往颇杂,真正有才学的并不多。在场的有人听出了这篇文章的精美不俗,忍不住喝采起来,后面那些掌声倒不代表鼓掌的人就听懂了此文,只不过是见到别人叫好,人云亦云。

    这,居然是一篇赋哪。

    赋,讲求文采c韵律,兼具诗歌和散文的性质。其特点是“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侧重于写景,借景抒情。最早出现于诸子散文中,叫“短赋”;以屈原为代表的“骚体”是诗向赋的过渡,叫“骚赋”;汉代正式确立了赋的体例,称为“辞赋”;魏晋以后,日益向骈对方向发展,叫做“骈赋”;唐代又由骈体转入律体叫“律赋”。

    从曹丕的“诗赋欲丽”和陆机的“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可窥端倪。赋萌生于战国,兴盛于汉唐,衰于宋元明清。在汉唐时期,有只作赋而不写诗的文人,却几乎没有只作诗而不写赋的才子。建安以后乃至整个六朝时期,对赋的推崇甚于诗。

    有人沉浸于此赋之美,摇头晃脑的感叹不已:“赋者古诗之流也。始草创於荀c宋,渐恢张於贾c马。冰生乎水,初变本於典坟;青出於蓝,复增华於风雅。而後谐四声,祛八病,信斯文之美者。我国家恐文道浸衰,颂声陵迟。乃举多士,命有司。酌遗风於三代,明变雅於一时。全取其名,则号之为赋;杂用其体,亦不出乎诗。四始尽在,六义无遗。”

    旁边那人也是颇有感慨:“雅音浏亮,必先体物以成章;逸思飘颻,不独登高而能赋。其工者,究笔精,穷旨趣,何惭《两京》於班固;其妙者,抽秘思骋妍词,岂谢《三都》於左思。掩黄绢之丽藻,吐白凤之奇姿。振金声於寰海,增纸价於京师。则《长杨》《羽猎》之徒,胡为比也;《景福》《灵光》之作,未足多之。所谓立意为先,能文为主。信可以凌轹《风》《骚》,超轶今古者也。今吾君网罗六艺,淘汰九流。微才无忽,片善是求。况赋者雅之列,颂之俦。可以润色鸿业,可以发挥皇猷,客有自谓握灵蛇之珠者,岂可弃之而不收。”

    这二人显然是颇具才学的,在他们身边的却多有商贾,听得云里雾里,却也连连点头,露出深以为然的神情,心中却呸了声:“酸,显摆个甚!”吃不着葡萄啊。

    这种场合,崔如英居然抛出了这么一篇文赋,着实出人意料。

    这虽是诗的国度,但和主流导向轻视甚至鄙视曲子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于赋这种文学形式,唐人是偏爱有加的。魏晋遗风尚存,虽摒除了一无用处的清谈,但仍看重赋文。唐人爱诗,也出了不少名篇佳作,但好赋难得。

    很明显,崔如英作的这篇赋文绝对是佳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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