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泰山之崔巍!奉牒乘以相见,探桑梓于斯年!追根溯源,相聚年年,共商兴家之計。勒石续谱,永铭先贤功德。馨香祷祝,願吾族繁昌。谨此昭示
泪水盈盈,桥山苍苍;古柏苍翠,秋花吐芳。告祭吾祖,敬献心香。大礼告成,伏维尚飨。”
祭文念罢,那耄耋老者请上三柱高香祭拜开井中的柏树,又来到先祖牌位前,敬四柱香,双手合十,面对牌位深鞠躬,下跪三叩首,手心向上。
随后,祠堂内外崔氏族人皆净手正冠,到祠堂外的铜鼎香炉一人一柱燃香,鸦雀无声,井然有序。
如此一套流程下来,已是午后,自有用膳去处。
崔如英站在最外围的角落处经历了这一切,颇觉新奇c肃穆。作为庶子,他原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等族祭仪式的。毕竟,博陵崔氏男丁便逾万,若是悉数到场,哪能站得下?庶子c旁系自然便没了参与的资格。
他倒是没有多少与有荣焉的自觉的,能够理解。一个大家族,若无头面人物支撑,总处于青黄不接的尴尬境地,那离没落也便不远了。之所以让他参与此次崔氏姻亲大会,与“老神仙”密切相关。
不过,老神仙云云,已然无法解释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神秘现象。在旁人看来,人有鬼上身的,却没这种开挂般的表现,实在是匪夷所思。
大唐不缺天才,时有神童涌现,照理说应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他崔如英太过妖孽,让一众人等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幸福的烦恼啊。
时间转回到昨晚,安平房“追思堂”,十来个人品茗交谈。
正中主位就座的是一个样貌清癯的花甲老者,正是博陵崔氏当今族长之嫡长子c安平房主事人崔翰。他左手边的是大房的崔翱c崔翔,再过去是三房的崔诩c崔栩;右手边是崔翌c崔羿,过去是四房的崔翊c翎。崔守业和崔翕也在座。这些都是崔氏的大人物,济济一堂。
“次之,白洋淀之事可有眉目?”崔翰虽已是花甲之年,脸上却是并无太多皱纹,显然保养得体。
崔翌揉了揉脑门,这些日子事多,太过伤神:“昨日范阳折冲府发来函文,白洋淀水匪一事并无进展,卢家那边也没什么消息。”
“他范阳折冲府c刺史府c蓟县这些地方,哪一家没拿咱们崔家的好处?动辄几万钱,少也有一万钱,收钱时眉开眼笑,出了事就互相推诿。各自算盘打得叮当响,倒把咱们博陵崔氏当成冤大头,真是岂有此理!”四房的崔翎虽已年过不惑,急性子却丝毫未改:“白洋淀之事关系众大,定要查个清楚明白。”
大房的崔翔一身儒士装束,颔下一捋寸长胡须,样貌儒雅,语速不快:“自然是要查清楚。白洋淀闹匪患,先前有所听闻,原本是官家操心的事,但已是公然挑衅,却不可徐徐图之,当快刀斩乱麻,以雷霆手段反击之,教天下人不敢小觑了咱崔氏。”
崔羿把玩着茶盏,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伙水匪出现的太过蹊跷,其中必有隐情。照说,白洋淀是崔家和卢家的地方,纵观河北一道,怕是没有哪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同时硬扛崔卢两家的。”顿了顿,他多说了半句:“想来想去,要向博陵崔氏和范阳卢氏下手的,也许只有”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就是这未尽之话却让“追思堂”里的人默然c悚然。
“五姓七望”,乃庞然大物也,谁可欺之?答案呼之欲出。
一直老神在在的崔守业被屋子里各种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刺的无法泰然端茶,拿起茶盏细细啜了一口,也不放下,悠悠的说了一句:“我朝自太宗皇帝始,打压山东氏族之心一直未有消减。”
这句话的信息量极大,但所表达的中心点也很明确:本朝千方百计打压山东氏族。
贞观十二年,太宗皇帝编写《氏族志》来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