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夜轻轻拭去脸上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迹,双眼明亮如星。浑身酸痛着,内心却炙热如火。好久没这种感觉了,三年?还是五年?或者是像几辈子那么久?
哥舒这个姓氏自然不是中原姓氏,源于西突厥“格苏”部。哥舒夜自然也是安西大都护府的副大都护c哥舒部首领哥舒道元的族人。
显庆二年,苏定方晋升为伊丽道行军大总管西征,唐军先后击破木昆部,降嫩独禄万众。阿史那·贺鲁率兵车共十万人迎战,以为苏定方兵少,分散兵力以左右两翼同时进攻唐军。苏定方则利用敌人骄兵轻敌的弱点,令步兵在高地严阵防守,自己则率劲骑埋伏在外围。当阿史那·贺鲁军连续三次突击唐军步兵方阵都没能冲入而军容混乱c士气衰退之际,苏定方抓住时机出劲骑冲杀,突厥兵本已势衰,根本已经受不起唐朝生力军骑兵的冲击,结果唐军“屠三十里,斩首数万”,阿史那·贺鲁军大败。第二天,苏定方不以敌溃为胜,率军继续进击,突厥军不及喘息而纷纷投降,其首领阿史那·贺鲁领其子c婿等率数百骑向西逃窜。苏定方分兵两路紧逼夹击,死追阿史那·贺鲁直至石国西北的苏咄城,城主伊涅达干惧怕大唐军威,遂将阿史那·贺鲁父子诱捕,然后送往石国。石国王将阿史那·贺鲁父子交给唐军前锋大将萧嗣业和阿史那·元爽。至此,西突厥民族的主体灭亡,部众大部归降于大唐王朝,其中就有哥舒部。
他哥舒夜归唐后,又经历了灭百济之战,驰骋疆场数年,见得多了,闻的血腥味多了,厌倦了打打杀杀的马背生活,忽有一日想着该娶个婆娘生一堆小兔崽子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说做就做,说走就走,自此告别军旅生涯,到这白洋淀做了护院。知道他过往的人并不多,但主家是知晓的,因而让他做了私兵头领,也算是知才善用。
但终究是没娶妻生子,晃晃悠悠的便已年届而立了。他倒是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每日要做的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延袭的还是军伍那一套,私兵弟兄便是家人,高声玩笑,大碗喝酒。崔氏这顶保护伞也着实不错,至少这几年不曾遇上什么需要他们私兵露脸的事情。这样挺好,平平淡淡,或者说平平静静的过下半辈子,平安是福。
但还是出事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是检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成果了。
水匪?有如此训练有素的匪乱?甫一交战,哥舒夜便觉不对。且莫说这伙“水匪”的武器配置,仅看他们的行进配合c实战动作,就非寻常匪人。他不敢深想,也来不及深想,战事从一开始就非常激烈。很明显,己方从一交战就落于下风,虽然勉强记住了平日操练的东西,但终究是首回实战,而且装备c人数都不如敌方,节节败退也在情理之中。
战场,终究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法投机取巧。可他仍是心痛,在一起几年的弟兄,说没就没了,头一刻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转眼就成了冰冷的尸体,静静的躺着,再也听不到他们的笑与闹,也再也没法在他们没有完成训练任务时惩罚他们。从此,便阴阳两相隔了。或许,不用多久,又可以在一起说说笑笑c吵吵闹闹,在另一个世界
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想到这些,自己都觉得奇怪。或许,自己已习惯了平静的日子而忘记了战场的血腥了吧。但至少要先打完这一战,先完成这支队伍的第一战。
正面迎敌,被证明是行不通的,只能被瞬间击溃。幸好,己方还占据了地利之优,岛上方圆十里,弟兄们用脚丈量过每一寸土地,地理位置无比谂熟,那便且战且退,利用地形阻击敌人,尽量拖延敌人进攻的步伐,直到援兵赶到。
接下去的战斗变得很诡异,登岛的匪人似乎在与影子交战,明明见不到一个敌人,但走不了几步,便会有各种各样的偷袭,就像是利刃砍在棉絮上,无处着力。可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