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尔蓁有时候也纳闷,如月没有一丝之处像庞氏,说是亲母女?张尔蓁很怀疑如月是不是庞氏拐来养着的孩子。
金察生病了,是前阵儿街上扫雪时冻得,这会儿才好一些,金氏回府后又吩咐绿柳从库里拿出张尔蓁孝敬的那支老参送到金府去。张峦因为还不是五品官员没资格参加扫雪活动,倒是健康生龙活虎的。张尔蓁来请安时便提了明日想出门的事,原本以为不过是来走个过场,金氏竟然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说大家姑娘家哪里有整日想着往外跑的,眼见着都成大姑娘了该在闺阁里多帮帮母亲的忙,照顾弟弟妹妹尔尔,金氏末了想起送给哥哥的那支老参,宽容道:“罢了,几个月没有出过门,明儿出去一个时辰就要回来。”张尔蓁乖巧的应是,关心了金氏的身体健康和府里事物之后便回了蝶院,明儿出门,男子打扮是一定要的。
阳春三月,最适合踏青。漠漠梨花烂漫,纷纷柳絮飞残。第二日午时过后,张尔蓁便带着同样换了男装的如月出门了。街上行人步履轻盈,吆喝声不绝于耳,议论声此起彼伏。张尔蓁听了几耳朵,竟然听到时下最流行的“马屁之语”,长衫书生者潇洒地摇着一把五柳折扇,道“太平盛世,太子亲民除雪”“感恩圣上,福泽深厚同袍”。看来朱祐樘上次除雪一事给百姓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百姓纷纷赞扬太子殿下的光辉形象,只觉得日后的生活有盼头了。张尔蓁觉得很纳闷,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要亲自清理一尺余厚大雪,未免荒唐。现在虽然也有春种时圣上亲下田间地头领会农民生活,那也不过是在大臣们准备好的土地里随意翻两下罢了,皇帝真的会弓腰挖一天田地?别开玩笑了,如果哪位不要命的阁老大人敢这么建议皇帝,怕是离死也不远了。所以朱祐樘的作为更让张尔蓁摸不着头脑,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
齐柳巷一如既往的热闹,如玉茶楼今儿来了一位说书先生,正拿着一板长芴板唾沫横飞——
“说时迟那时快,那姑娘立刻钻入一户农家,关紧了房门,任凭外面再大的动静也不开。追来的恶人眼见到手的美人飞走了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当下大喝一声‘翻墙!’几个小厮便踩着背爬过农家墙头,抓过那个可怜的姑娘塞进了马车里……”
一白衣书生紧张问道:“那姑娘如何了?”
先生一敲桌案,遗憾道:“那姑娘不过及笄之年,便进了那府里,清白不在,只能做个妾室了。”
“实在可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王法何在!天理何在!先生还请告诉我等,这是哪家的恶霸,我等便是拼掉性命不要,也要除了这恶霸为百姓除害!”围观者议论纷纷,义愤填膺,如月小声问道:“姑娘,这难道还有比万家公子更可恶的?”
张尔蓁莞尔:“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罢了。若说还有没有比他更恶霸的?——唔——,我觉得该没了吧。”想想满京城,亲姑姑如此受圣上宠爱的能有几人。
那伙书生当真敢拼命去为个陌生姑娘讨公道?张尔蓁觉得不可能,不是她不够博爱,只是她稍微现实了点儿,火烧不到自己身上,说话总是容易些,书生嘛,象牙塔里的生活总是舒适了些。
珍宝阁瞧着格外喜庆,巨大牌匾上垂下两联火红色柔丝幔帐,门前仍然络绎不绝,钗鬟依旧,看样子生意仍旧很好。张尔蓁进门时,仍然是上次那个姑娘招待,今儿传了一身水红色及地长裙,眉间一抹金色花钿,瞧着比一般家的姑娘还要富贵些。
“奴婢菲菲,等候公子多时了。”
张尔蓁笑道:“你家阁主真是成了精了,我若是不来,你又白等。”
菲菲笑着回答:“阁主吩咐奴婢日日在此等候,见着公子才能回去复命呢。公子来的晚了些,但奴婢也没白等。公子里面请——”
如月不解,张尔蓁腹诽那个弋千又在装神弄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