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行人们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大的商铺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座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张尔蓁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地看着小商贩挑着的物件很好奇,抓着明月催促道:“去去去,给我买下来。”
明月哭丧着脸道:“姑娘,咱们是临时要出来的,奴婢没带银子啊。”
张尔蓁兴致大减,这么说——今日只能看不能买啊。阳光正好,张尔蓁突然惬意的觉得看看也能饱饱眼福,继续迈着小步子在人流里穿梭。大约今日真是个好日子,张尔蓁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她,四处看看却不见人,明月已经小声提醒:“姑娘,楼上有人叫你呢。”
张尔蓁抬头看去,旁侧茶楼里一个华服少年正冲着她挥手,张尔蓁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不就是梁玉吗!梁玉已经从高高的茶楼上下来,兴冲冲的看着张尔蓁打量,道:“蓁蓁,真的是你啊!你到京里来了,何时来的,现在住哪里?”少年穿着藏青色绸缎长袍,腰间金色宽丝腰带上绑着个褐色垂柳香囊,唇红齿白,端的是清朗秀气。
张尔蓁看见熟人也很开心,回道:“梁公子安好,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实在是我的荣幸呢。”
“都说了叫我哥哥就是,你就是这么小大人的模样。我与几个友人在茶楼听曲儿呢,你来,我介绍几个姑娘公子的给你认识。”梁玉笑着指着楼上探出的几个脑袋,张尔蓁婉拒道:“这怕是不妥罢,我还是不去了,下次我再去府上拜访,正好见见晚姐姐呢。”
梁玉有些遗憾道:“那你等我一下。”瞧着梁玉又跑回茶楼里,张尔蓁笑着对茶楼上的盯着她看的少年们点点头,没一会儿梁玉又跑回来,身边跟着个小厮,梁玉喘着粗气道:“我跟他们说了遇到旧识朋友,就不予他们一起吃茶了。难得见到你,我陪你逛逛,你不会拒绝吧,况且现在人正多,你一个小姑娘的也不安全。”
张尔蓁有点不好意思道:“那不会打扰你吗,梁公子有聚就去忙罢,我日后都在京里,见面的机会多的是的。”
“那更好了,知道你才来顺天府,我带你玩儿。”梁玉的热情让人招架不住,张尔蓁笑着答应一声,梁玉冲着楼上的友人们挥挥手,陪着张尔蓁走开了。
“晚姐姐还好吗,许久不见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呢?”
“她的身子还是不好,整日拘在府里也不出来,你若得空就去府里做客,我回去后若是告诉她遇到你了,她肯定也高兴的。”
“我也是昨日才来的京城,在武昌呆了许多年,这一回来倒是有些不适应,瞧着哪儿都新鲜,都是没见过的玩意儿。”张尔蓁赞道:“京里还比武昌凉快,这会儿武昌那都到梅雨季节了,京里都没见下雨呢。”
梁玉也赞同着,两人一路边聊边走,张尔蓁侧耳倾听,梁玉绅士的给张尔蓁介绍,凤楼里的酒酿喜丸子和莲藕蜜糖糕味道好,珍宝楼里的首饰精致华贵,最得富家太太姑娘们喜欢,正居阁出的玩意儿都是极稀罕的,京里的姑娘们都赶着丫鬟连夜去排队,晚了就没了的。梁玉说的详细周到,眉眼间丰采卓然,张尔蓁听得兴致大增,摩拳擦掌的想着赶紧逛一圈去,可口袋空空便多了很多限制,只随着梁玉随处走走。
“来买呦——来买呦——,波斯路上来的稀罕宝贝呦——”一个头戴着灰色四角平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