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町人潮汹涌,万头钻动。
“你一定要一大早就打扮得这么招摇吗?”燕两行看了身旁的丁当当一眼,苦着脸说。“比赛还没开始,你就先把戏服穿上;这、这未免太引人侧目了吧?”
“本姑娘难得扮成傲笑红尘,当然要扮久一点喽!”丁当当一拂发鬓,装模作样地说。“吾乃中原第一剑客傲笑红尘是也。嘻!帅不帅?”
“唉……”燕两行见路人都对他们行注目礼,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当下故意落后两步,装作看街边招牌,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喂!你在看什么啊?再不快点,报名就要截止了。”丁当当见燕两行没跟上来,转身跑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抱怨说。“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你别拖拖拉拉的行不行啊?”
“我自己会走,你别拉着我啦!”燕两行又气又窘,板着脸说。“真搞不懂你!这件戏服待会儿不是还要换下来给我?你现在穿着过干瘾也好?”
“换给你?”丁当当一愣,停下脚步,仰着头看着燕两行。
“是啊!你不换给我,我怎么扮成傲笑红尘?”燕两行虽然仍是板着脸,目中却有得意之色。
“谁说要让你扮傲笑红尘的?”丁当当张大了眼睛,一脸看到怪物的表情。“本姑娘辛辛苦苦从二姊手上弄来这件戏服,当然是我自己扮傲笑红尘喽!”
燕两行这下可傻眼了。“那、那你叫我来干么?总不会叫我扮剑如冰吧?”
“你别逗了好不好?你演剑如冰能看吗?”丁当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扮剑如冰的人,本姑娘自然已经找好最佳人选喽!”
“谁?”燕两行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
“这不是来了嘛!”丁当当对着他身后大喊。“二姊,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昨晚有个紧急手术,直开到凌晨四点才结束,所以耽搁了。”丁叮叮浅浅一笑,脸上虽然略有倦容,却难掩风采,神色闲适地款步走来。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来?身体累坏了怎么办?”丁当当蹙起眉头,低声埋怨。
“没事的,你难得拜托我一件事,我怎么可以不来?”丁叮叮柔柔笑着,一瞥间,见妹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不禁露出讶异之色。“这位是……”
“他是我的专属奴才啦!”丁当当得意洋洋地说。
“专属奴才?”
“你别听他胡说。”燕两行微窘,瞪了丁当当一眼,这才自我介绍。“我是燕两行,令妹这些日子就是在寒舍暂住……”
“他家还真是‘寒舍’呢!邻居只有小猫两三只,一到晚上,冷清得怪怕人的呢!”丁当当抢着说话,脸上却尽是笑意。
“死丫头!你少说两句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燕两行再也按捺不住,骂了她一句。
“凶什么?本姑娘可是实话实说、有话直说。”丁当当也不生气,仰起头看着他,挑着眉说。“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丁叮叮却是看傻了眼,这两人一来一往,简直跟相声没两样;而自己这个宝贝妹妹如此撒娇的小女儿神态,更是生平仅见。丁叮叮莞尔一笑,轻声说:“我妹妹平常爱开玩笑,燕先生不要介意;这些日子当当麻烦燕先生照顾了……”
“他哪有照顾我?根本是我照顾他才对。”丁当当不服气地说。“每天三餐还是本姑娘做给他吃的呢!”
丁叮叮又吓了一跳:这个一年难得下一次厨房的宝贝,居然会为他眼中的“次等动物”下厨房?当真是六月飞雪了!
燕两行却是又窘又恼,适才一时动气,居然在这个死丫头的姊姊面前失态:他瞥了丁当当一眼,满脸尴尬地说:“你客气了。我的确从当当那里‘获益良多’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