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里,尹府一片混乱,只见大夫不断摇头,脸色沉重。
“大夫,他的情况如何?”尹夫人哑声追问。
“夫人,爷儿的状况极为不佳,你……要有心理准备。”大夫语重心长地说。
“别……别这么说,我才刚丧夫而已,你怎么忍心让我再失去儿子?”尹夫人哭吼,泪水滑落。
“我也没法子,当初我便说过爷儿的体质特殊,再加上不知身中何毒,只能清心寡欲度日,切忌大悲大喜,但如今爷儿一看便知是大悲大恸,现下毒已攻心,要怎么救?”
尹夫人闻言,整个人如泄气般坐在床畔,看着面无血色的儿子,又缓缓抬眼看向站在床边,同样脸色苍白的。
“是你!”
被她的怒吼声吓了一跳,回神。“……夫人?”
“他的情绪不能大悲大喜,你岂会不知道?!”尹夫人悲愤难遏。“你是他的贴身丫鬟,跟在他身边十年了,你会不知道?!到底是发生多么天大的事,要你这样伤他?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等于是你杀了他!”
方才已将两人发生争执一事简单告知众人的一听,豆大的泪珠在眸底打转,却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
是她,确实是她。
她一时恼极,忘了爷儿不得动气,非但指责他,还激怒他,甚至说走就走,连误会都不想说清。
看见他就连昏厥手中都紧抓着画,可以想见他有多悲痛,多气她。
而且,没想到那本他不让她碰地画本里,画的竟然都是她,有逗趣的她、傻笑的她、学琴的她、习字的她……十年来,她所会的一切,全都是他耐心教导的,她却一时气疯了,竟说出无数伤他的话……真正该死的人,是她。
“你给我走!现在马上走,我不要再见到你!”尹夫人失去理智的大吼,没了平常地温婉柔媚。
“娘,这其中有误会,你别——”
“住口!少竹,我不想听,你赶她走,叫她走!”
尹少竹见状,不禁叹口气。
“夫人请别动气,我这里有爷儿特地要我到温州去寻来的延命草,也许可以派上用场。”廉贞赶紧将他身上的篓子递给大夫。“大夫,你瞧瞧,这里头的药要怎么使用?”
大夫赶紧拿起一株查看,眉头拧得更紧。“这确实是延命草,然而老夫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闻言,廉贞不禁问向尹少竹。“可否请二爷联络宋大人?延命草是大人跟爷儿提起的,大人说有个大夫知道如何使用这药,大人已经联系那位大夫前来,说不准已到金陵城了。”
尹少竹闻言,正要差人去通知,便见宋元熙从外头走来。
“不用找了,我说的那位大夫被困在开封的大雪中,赶不来了。”他沉着脸透露。“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今年的风雪大得吓人,运河都结冰了!”
当少竹派人通知子莲时,他正和子莲在捞月阁里说那位大夫恐怕赶不及的消息,原以为再等上一阵子也无妨,谁知道他此刻竟被气得气血攻心,就算特地要廉贞找来延命草,也没有大夫可调配药方!
众人闻言,方燃起地希望瞬间破灭,神色皆是凝重不已。
“那……我走一趟隽王爷府。”许久,开口的人是。
当所有人的目光皆看向她时,仇遇春倚在门外低问着,“你去隽王爷府做什么?”
“爹爹,你怎么起来了?”
“这府邸闹哄哄成这样,我能不醒吗?”他边咳边走向房内,瞥了昏迷的床上人一眼,浓眉微扬。“他中了如意草的毒。”
话一出口,大夫立即惊讶的看向他。“如意草?你说的可是西域的如意草?”
“有些高官重臣喜欢在自家宅院里种来自西域的如意草,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