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所不知,大少自从中毒之后,就不能喝酒了。”
宋元熙闻言,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尹子莲见状摆摆手,要廉贞先退下。
“这事的凶手,至今还找不着?”他沉吟着,倒了杯酒。
“找到了又如何?能还我健康?”哼笑了声,不怎么介意。
饮尽一杯酒,宋元熙微展笑意。“多年不见,你有些变了。”
“是吗?”
“要是以往的你,根本不在乎生死,又怎么会乖乖地喝药,甚至还规矩地不饮酒?”虽然心底五味杂陈,但此刻见着好友,他内心是激动而欢愉的。“你不常说人生苦短,谁管生死临头?”
“我依旧是同样的想法,你不也是如此?”
“我是如此,所以极尽所能想要在朝中有所表现,等待时机,如今时机到来,我终于回到金陵,而我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查出当年对你下毒的凶手。”这件事悬在他心底多年,至今无法释怀。
当年会试放榜,两人与同僚相偕到酒楼饮酒作乐,然而子莲却莫名饮下毒酒,在他面前呕血昏厥,那一幕,他至今不能忘。
“这就不对了,过去都过去了,你还挂在心上做什么?”尹子莲低笑,倒了一杯茶,以茶代酒敬他。
宋元熙笑得真诚。“我这辈子,朋友很多,但知己只有一个,为了这个知己,我可以为他赴汤蹈火。”
他失笑。“你多年来没消息,我还以为你已经感染朝中的坏习性了。”
“那朝中可真是险要,得像我这般八面玲珑才能活,还好你没有一举中状元,不然麻烦可大了,说不准你现在已经被贬成守城兵。”宋元熙哈哈大笑,再倒了杯酒,又说:“不过,我瞧你倒是挺惬意的,身边有个美人丫鬟,虽说年纪还小,但只要再几年,肯定艳冠群伦。”
尹子莲闻言,微皱眉。“少打她主意。”
他眨眨眼,笑得很坏心眼。“啧啧啧,你们尹家兄弟到底是怎么着?一个是捡了个弃婴当妹妹疼,一个是挑了个丫鬟——”
“我可没当她是妹妹。”
“喔,那么是当心上人了?”宋元熙不断咂着嘴。“高招啊,比于棠聪明多了,直接挑了个美人,自个儿调教成未来妻子。”
“你说到哪去了?”
“不是吗?子莲,咱们是二十年的交情,我可没瞧你这么听话过,更没见你如此惜命过,乖乖吃药,乖乖不喝酒……这不是你会做得事。”
“我……”反驳的话才起了个音,尹子莲才惊觉自己真的反驳不了。
他认为自己没变,但是有些想法,似乎不知不觉中慢慢被潜移默化了。
即使他依旧洒脱,无视生死,但是却下意识地担忧一旦他不在,袖儿该如何是好?因为怕她哭、怕她无人依靠,他逼迫自己乖乖喝药,只为向老天再多偷得一点时间……
“子莲啊,你很久没照镜子了,对吧?”
“……什么意思?”
“有空在看见那小美人时,照照镜子吧,看看自己对上她时,到底是什么样地表情,那是你自己没发现的。”
他认识的子莲并非反骨之人,只是习惯随心所欲,完全顺从心之所望;他无惧生死,只因他已经跳脱之外,毫无牵挂,但如今他却开始珍惜自己,呼应着心之所望,那就代表他的心里,有了牵挂。
尹子莲窝进椅背,看着远方,笑意缓缓爬上唇角,蔓延上他幽邃的眸。
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很想到偏厅瞧瞧,可又怕惹主子不开心,只好在原地等候,边走边看着她系在腰带上地木雕娃娃。
“这么喜欢?”
“大少,你和大人谈完了?!谈了什么?”熟悉的沉滑嗓音出现在耳畔,她一抬眼便如连珠炮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