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晓得,你和碧柔会把孩子带走。”
“不错!我是会把孩子带走,连你我也不会放过。你几乎要让我遗恨终生,和幸福错身而过,我现在才知道,愤怒是一种愚行,时常由悔恨来结束——”
悦悦将头埋在他的手掌心里,让他承接她涌出的热泪。
“那用惩罚我来结束吧!霍毅——”
“我会的,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十年前一百两把你买断的本金,再加上十年来相思的利息,这个惩罚就是把你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惩罚你一生一世——”
悦悦站起身,猛然抱住了霍毅。
霍毅将她紧紧揽住。众里寻她千百度,不敢相信悦悦此时此刻就在他的怀里,霍毅两手急切地摸索着她的容颜、她的线条、她每一寸温热柔软的肌肤,他捧住了她的脸,用尽全身的思念堵住了她柔软的双唇,强烈的、激情的吻仿佛可以侵蚀融化积聚十年的怨气。
悦悦的发髻瞬间就被霍毅摧毁,散乱地纠缠在他的指尖上。
他将悦悦高领的前襟扯开,像饥渴的猛兽咬上了擒服的羔羊,在她做临死挣扎前,狠狠地、致命地咬上她瘦弱的颈项上跳动的青筋。
爱情这东西,可以将人变成野兽,也可以将野兽变成人。
他毫不留情地用他的深吻连续不断地刻下点点鲜红的印记,悦悦瘫软在他狂野的激情里、混合着甜蜜与悲伤的喜悦里,原来霍毅早就对她说过他爱她了——
最甜美的喜悦,最野性的悲伤——那就是爱情。
“悦悦——留下来,留下来——”
“霍毅,我早就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没有离开过……”
执着的爱情虽然苦涩,但情有所钟,苦尽也会甘来。
三个月后。
霍毅像是从鬼门关里绕了一圈回来,他的内伤全好了,只是脚还是有些瘸,需要些时间才能复原,他让人从杭州送回了位在北京城的霍家,继续接受治疗。
霍毅的父母请来了最好的洋大夫来诊治霍毅的眼疾,今天就是拆纱布的日子,能不能重见天日,就看这一次的结果了。
“钰铨,你来问问这大鼻子医生,如果霍毅还是看不到,是不是有可能再做一次手术?还有……钰铨,你问他霍毅眼上的布拆下来后,还会像以前一样吗?有没有可能要戴着那种厚厚的大黑眼镜?钰铨——”霍毅的母亲不住地嘀咕,要钰铨做翻译,好替她问问英国来的洋医生。
“好了!好了!你安静点行不行?钰铨帮咱们找到了这么好的大夫,你还要这样烦他。钰铨,你问医生,要拆布了没有?”霍老爷忍不住也问。
“霍伯父、伯母,这医生就要拆布了,能不能看得见,马上就知道了!”钰铨耐着性子解释。
“不!再等一下!”霍毅挥手阻挡,耳里专注倾听着门外的举动。
他派人去接悦悦和霍达了,这三个月来的等待,比十年还要难熬。等死的绝望是很痛苦,可是等待重生的喜悦却已经超越了痛苦的极限。
悦悦在北京城里开了间绸缎店,她自给自足,俨然是个独立坚强的新女性。虽然她后来到杭州又探望了霍毅许多次,但她执意要霍毅在霍家见霍达的第一面。
“对了!悦悦说今天要带着霍达回家,就快正午了!快!快去叫老太夫人!”霍母兴奋地吆喝着下人传话。
霍毅的房间正对着从前厅的白石砖道,自霍毅从杭州回到北京城,所有的花径小道全按霍家两老的交代铺平,连隔着厅堂的围墙也都打掉了,就为了让霍毅方便出入霍宅。现在房前是一大片空旷之地,只有一道月洞门看得到霍家门外的景致。
一辆黑色的黄包车,缓缓停在霍家门口,车门开了,一双修长纤细的长腿缓缓踏到了黄土地,紧接着“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