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的头去撞柱子。
「映月……你是嫌蕴兰这名字不好吗?所以把它改了?无所谓,你人回来就好,叫什么名字都没关系。我说蕴兰……不,映月……」她、她真的快被弄疯了!
「夫人,您口口声声说我是蕴兰小姐,那您能说出蕴兰小姐有哪些特征吗?」一定有一些蕴兰有而她没有的特征!
尚书夫人沉吟了会儿,有点责备地道:「怎么连这个都问娘呢?你自己都忘啦?」
「娘,您就说说嘛!」宁福晋也在一旁帮腔。
「嗯……你脖子上挂着块玉佩。那是你满周岁时,你爹替你戴上的……」映月微扯开自己的领口,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挂。
「我没有玉佩。」
「你弄丢了嘛!」尚书夫人还是说得理所当然。
「还有,你小时候和你蕴华姊姊游玩,不小心绊到石头,摔了一跤,在额头上留了个疤……」映月马上掀开额前浏海。
「我没有疤痕。」尚书夫人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惊恐。
「还有,你耳后有个小小的朱砂色胎记!这一定不会错的!不会的!」转过身,映月拨开发丝,将耳背让尚书夫人看得清清楚楚。
「您说的朱砂色胎记,我也没有。」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尚书夫人踉跄后退几步,全身发抖。
「你……你不是蕴兰……你是谁……你是谁?」啊!太好了。
「我叫映月,是府上的客人。」
「映月……那蕴兰呢?我的蕴兰呢?」
「她死了。」别过头,映月的心因为尚书夫人凌厉的哭叫而一阵阵的抽痛。一个念头闪电般的闪过她心头,她突然好希望、好希望见到元钧。
过了好一会儿,哭喊声渐歇,尚书夫人终于安静下来让宁福晋及丫鬟们扶至床榻上休息。
「蕴华……」她叫唤着也在一旁偷偷拭泪的宁福晋。
宁福晋急忙凑到枕边。
「娘有什么吩咐?」
「把……把那位姑娘带过来,再让我瞧瞧……」映月闻言,赶紧自动走到床边。
「夫人。」尚书夫人伸出已略见枯瘦的手,握住映月。
「你叫映月……不是我的蕴兰……」虚弱的声音听得人好生心酸。
「是的,我是映月,不是蕴兰。」
「蕴兰死了,她三个月前就死了……」闭起眼,泪水从她眼中汩汩流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知道。但映月任着尚书夫人握住自己的手,陪她一同追悼那丧女的悲恸。
与至亲所爱生离死别,是活着的人最大的痛苦,也是最大的考验。
映月不禁想起只剩四天的婚礼。
过了那一天,她必须面对生离。离开织月,离开银筝姊姊,离开这居住了数个月的京城。
也离开元钧。
痛苦是免不了的,寂寞是逃不掉的,伤心是躲不开的。但是该来的会来,该走的要走,前者就像分别的日子,后者则是她和元钧这短短浅浅的缘分。
她不该奢求太多的。但这一趟上京,她已经失去了从前在家乡时的平淡之心。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舍得下的却越来越少。
低头望着尚书夫人因疲惫而睡去的容颜,身上伤痛的刻痕,让她忍不住难过。
事到如今,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太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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