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嘶——”
随着轮胎在柏油路面上快速打滑的磨擦声,红色保时捷的车头迅疾地调向右侧,但是因为加速度和离心力的作用,红色车身还是在原地整整打转了三百六十度;随之响起的紧急煞车声,在清晨六点人群活动还不是那么热络的舒爽空间中,显得格外的尖锐刺耳。
韦枢的脚仍踩着煞车板,紧握方向盘的双掌不禁冒了一手心的冷汗,一个可怕的念头霎时闪过脑海。
“天呀!我撞到人了……”
其实这场车祸真的不能怪他。
为了避开上班的车潮,他还特意选在这种时刻出门,谁知在这宽敞又空旷的马路,那只癞皮狗就偏偏要打从他的车前冲过,考验他的开车技术和反应灵敏度;而且仿佛光是这样还嫌不够刺激似的,狗的后面又紧追出来一道人影。
但是这项测试,他显然没有通过——因为在他紧急踩下煞车的同时,眼角恰好瞄到了那道人影接着倒下的情景。
“天呀……天呀……”除了喊天,他已经找不到更好的用词。
韦枢连忙打开车门,跃下保时捷,急着去看看对方的状况。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害怕”!他很怕等一会儿看到的会是满地的鲜血淋漓和两具尸体。
幸好上天待他不薄,被他撞倒的那个人还好端端地坐在地上,四周和他的爱车车轮底下也没有他脑海中出现的那种血腥画面。
“噢!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韦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差点就要虚脱。
在放松心情之后,他赶紧上前检视突然从巷子里杀到马路、差点害他要背负杀人凶手罪名的两名“嫌犯”。
“嫌犯一”就是那只赶着投胎的癞皮狗,此刻早已不见踪迹。
至于坐在地上的“嫌犯二”则是拥有一张稚嫩俏脸和匀称的骨架子的女孩。她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运动T恤和一条洗到发白的半长牛仔裤,裤脚上还留有剪刀随兴裁短的痕迹;削得薄薄的短发更显现出她双十年华的俏丽。
不过她仰首瞪着他的那双大眼中,却不见半点青春少女专属的活泼气息,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份历尽沧桑的犀利早熟。
“你有没有怎……”韦枢来到少女身边,关心的话语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她就已经冲着他发火。
“都是你的错!”她怒目圆瞠。
“都是我的错!”两道眉峰立即竖成倒八字形。韦枢觉得自己虽然应该尽些道义责任,但是这件意外并非全都是他的错,倘若对方要把所有的过失都推到他的头上,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对。”她没有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斩钉截铁的语气丝毫没有一般女孩子在遇到这种状况时会有的惊惶失措。
相较于他的惊魂未定,她的表现可是镇定许多。
“我好不容易才要追到它,结果你又把它给吓跑了。”被他这么一搅和,她要再找到那只癞皮狗可就难喽!
“哦——”韦枢有听没有懂,但也嗅出了一点端倪。
原来她说的不是车祸的事呀!那么她指的又是……
“‘他’是谁啊?”韦枢的俊脸上全是问号。
少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后一边嗤鼻、一边起身,“算了,懒得理你。”
跟这种穿得花不溜丢、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有钱大少多说无益,她要去找那只可怜的流浪狗了,它身上的癞皮病要是再不治疗的话,它很可能会因此而丧命呢!
“什么?”韦枢挑眉,“你说你懒、得、理、我?”
能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吓出他一身冷汗,害得他的心脏扑通乱跳,并且令他忘了要保持绅士风度的人真的不多。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