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样的黑。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一个人默默地注视著那无底似的暗色。黑夜的颜色,总是那样深暗沉重。
“沈若——”
身后琴声淙淙,流水似潺潺滑过。她回过头,弹琴的那个人对她柔柔一笑。
江边潮远,那颗心依然。
沈若水走过去,江潮远没说话,自然地往旁移动让出空间,让她在他身边坐下。
她靠著他坐下;他转头,含著笑问:“要试试看吗?。”
她摇头,还是觉得自卑。
“试一试。别担心,有我在。”江潮远仍含著笑,轻声鼓励。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还是不了。我听你弹琴就好。”她知道江潮远一直都明白她的感受,但从不说破。感激他的体贴,无声地笑了笑。
“好像在作梦一样。”能像这样与他并肩坐著,靠著,依偎著。
江潮远伸手环抱住她,将她拥到怀中。
“是啊,像作梦一样,有时我都不敢相信,能这样将你拥在怀里。”
他的声音很轻稂低,却仍在她耳边荡起回音。
他这样说,沈若水心里不禁一暖。他一直是她的梦想;都已经半年多了,但有时她还觉得跟梦似的不真实,不敢相信。他这么说,好像她也是他的梦想似。
江潮远在她耳畔轻轻吻了吻,“沈若——”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他叫唤她时,总含住她名字的那字水。“等这次欧洲巡回演出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沈若水抬起头,眼眸盈水,波光似粼粼,不知是太惊讶还是太激动。
她点头,又点头,没有说话,或者说,说不出话。
江潮远又拥住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想想要邀请谁——”顿了一下。“对不起,沈若,可能不会有太多的人参加我们的婚礼。”
“别这么说。再说,我本来就没什么亲戚朋友的,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语声轻快,有意松缓变得一点凝重的气氛。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不是的,请你别这样说。要说谁有错,那也是我——”
话没说完,江潮远便又拥住她,轻轻吻她的额、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发。这样简单温柔的举动,就让沈若水心中一阵温暖甜蜜。
她含著笑,大胆要求:“那个,嗯,我可不可以跟你要一点东西……”她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不习惯、也从不曾跟谁人撒过娇,察觉自己语声里那一点隐微的娇甜,不禁先红了脸。
江潮远看著她,眼波里一点柔情荡漾。
波心那一点荡漾让沈若水又红了脸,不禁低下头。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心巾那幢憬慕情却还是跟当年一样。
“那个,”她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想要一只戒指,不必太贵的,也不需要钻石什么的,只要那种很普通的就好……”
说著说著,不禁有些难为情,垂下了眼。江潮远轻轻扳起她的脸,轻轻吻了她的唇,眸底那柔情更浓。
“我还在担心如果你说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该怎么去摘一颗下来呢!”
出乎她意料的,内敛的江潮远会说出这种浪漫的话,沈若水心里不禁有丝惊讶,但心巾中柔情更满。
电话响起来。沈若水的位置比较近,对江潮远笑了笑,接了电话。
对方听是女声,也不觉得意外,沉稳说:“是沈小姐是吗?我叫穆勒,是江的经纪人,请问江在吗?”
说的是英语,语速不快。沈若水有些意外,对方居然知道她。
“请等一下。”她将电话递给江潮远。“是一位穆勒先生。”
“汤玛斯?”江潮远显得意外。离欧洲巡回演出还有两个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