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的个性,若非绝望到无路可走,绝不会选择以懦弱的泪水告输。
晶莹的泪珠还悬挂长睫末端,雾光又在绝美的漆黑瞳眸里闪烁,只见永井惠很肯定地点了头。泪水的滋味许久未尝,不代表它来了就不苦涩,如果时间上可以允许,她不会如此轻易卸防。满心恐惧,她好怕应了陆琦所言,见不着莫莫的最后一面哪!
忍不住冲动,泽渡凉轻轻捧住了她粉嫩的脸,前倾吻去了她眼睫上的泪水。
身体微微震了一下,她却没有拒绝他亲昵的举止,仅是睁大恍惚的眼看着他。他的温柔恍若春天里涓流而下、最动人心弦的一股暖流,教她怎么拒绝得了他的抚慰呢?
他轻柔的吻,从眼睫沿鼻而下,最后覆盖上她略略苍白的粉唇。
忧心莫莫的病情,左思右想都找不到好方法去加拿大,的确让她近日消瘦不少,却未对于她的美貌有所影响。她的美,只是更骨感了些。
感受着久违的吻,不能说她的心中没有受到冲击。
比起初识时,他的吻投注了更多的感情,也带给她更多的战栗。一种渴望已久而得偿的甜蜜在她心头泛开,一时间掳获了她所有的思绪。
爱不爱一个人,光是从一个吻里头,就能感觉如此明显啊!
不需要任何技巧,那份眷恋却是如此教人深刻。
「帮我,求求你。」结束了吻,泽渡凉望着她不由得苦笑,以手背轻轻抚过她绝美的容颜。她的认命让他啼笑皆非,难以明白她藏在心底的感触。
就算他将成为她的丈夫;不愿意,她还是可以拒绝他的吻啊!
如此沉默回应,难道只是为了达成所求?认识难以捉摸的她以来,绕在心中久久不去的苦涩,彷佛更浓更重、更伤人了。
「要我替你想出办法、答应你去加拿大可以,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见她才听见他的话,便毫不考虑地点了下头,泽渡凉彷佛敲了自己一记闷棍。为了加拿大的人,她竟是如此干脆。心里的感觉好闷好痛,但他已下了决心,只能控制着情绪问:「在人前就戴上笑脸面具,为什么你不肯坦诚,想笑就笑、想生气就生气?」他该放她走的吧!一如他曾经那么渴望的自由……
因为懂得,他又怎能限制她的天空,去拦截她想飞的心。
纵使她是要飞到另一个人面前、飞进不属于他的天空翱翔……
对于他单刀直入的烫手问题,永井惠彷佛想得十分深入。
犹豫许久,她才干涩地回答:「因为我要最大的自由,所以我必须有个让人信赖的形象,一种根深蒂固让人相信的形象;在永井家成长少了形象,做许多事会不方便,少了许多你无法想像的人身自由。」为了赢得他的信任,她彻底卸除了心防。
衡量得失之后,自小聪敏的她很早便顿悟——唯有表现符合标准,她才能拥有长辈信赖的自由,不会受到太多拘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如此高价的自由,用点心思辛苦换来又算什么。
一瞬间,泽渡凉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得不感叹于她自小就聪明。为了达到目的,她肯定是从小费了苦心,到后来甚至成为习惯而融入了她的性格里。
但,赢得了所有人的错觉,她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恐怕她自己也不曾深思过,到底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吧!
「你……」垂下眼,泽渡凉叹了口气,彷佛不带希望地问:「会回来吗?」
「你以为……我要逃婚吗?」愣了愣,她有些失笑。
「也许吧!」
「如果是呢?」认定她是,他不可能让她走。
「如果是……我不知道……」他的心好乱。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要去加拿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