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她取下一直系在腰带上的手绢。“只有这个。”
尹少竹接过手,手绢质地柔滑是上等的织绢,织纹极为精致,没有多余的赘绣,只在角落绣上朱宓两个字。
“朱宓?”沉吟着,他横睨向她。
她身上的衣料极为普通,发上没有任何钗饰,恐怕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条手绢了。
这手绢真是她的吗?
“爷儿要赶我走吗?”小姑娘十指不安的绞动着。
尹少竹直睇着她粗糙的十指,满是冻裂的口子,再见她瘦弱得不长肉,要说她有任何危险性,似乎不太可能。
“至少会让你待到身上的伤势复元。”做出承诺,他将手绢递还给她。
一路上,他听破军提起,她身上有几处淤伤,虽没有伤及骨肉,却难以判断到底是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又是为什么会倒在官道边。
“可、可要是我的伤好了,却还是不记得自己是谁,那该怎么办?”她说着,两行清泪登时滑落。
后头的破军见状,幽幽地叹了口气,只见尹少竹握紧了拳头,沉声道:“你可以在这里待到你恢复记忆为止。”
“真的?!”小姑娘喜出望外地看着他。
“不要怀疑我说的话。”他沉下眸色警告。
“谢谢你,我运气真好,想不到爷儿人长得好看,就连心地也好极了。”她感动极了,边笑边哭着。
唇角抽颤了下,他忍不住问:“你真觉得我好看?”
“嗯,爷儿浓眉有型,大眼有神,俊鼻挺直,唇形棱角分明又厚薄适中,五官立体出众,谁见了都会夸爷儿长得好极了。”
尹少竹开始怀疑这小姑娘可能不只失去记忆,还一并撞坏脑子了。
她说得眉飞色舞,要是他够虚荣,极有可能就被她给哄上天去,然而他太清楚自己的相貌如何,就算她说得口沫横飞,也只是听听而已。
他的浓眉确实有型,但爹总说他的眉骨太立体,显得太霸气;而他的大眼确实有神,然而在眉骨之下,看上去分外锐利冷沉,娘就总说他的眼睛太凶恶;他的鼻形确实挺直,然而大哥总说他的鼻形长得不好,给人阴险的感觉;他的唇倒是真的长得挺好的,可惜当他笑时,小弟总说他又在想什么坏勾当了……
他娘的!他笑也不行了?明明就是开心的笑,为什么得被想得那么邪恶?
他一直是被嫌弃的。小时候,他会介意,但当身旁吓坏的丫头与日俱增之后,他慢慢习惯了,而且在商场上,他这张脸更是好用,只要他眉一挑,眼一动,唇角再勾,向醉月楼赊帐的人,会立刻在三天之内把钱备齐还上。
不过,这丫头……他打量着她,试着让脸色更沉,眸色更冷,她那双眼却是眨也不眨地瞅着他,那般莹亮水润,教他没来由有些害臊起来。
轻咳几声,他别开眼道:“听着,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朱宓,在你身体复元之前,可以在这里待下,但等你身体复元,必须暂时在府里为奴,可有意见?”
“没有。”她答得很快,像是怕他反悔。
“那么,你的事我会交代下去,就这样。”
“是。”
尹少竹没多说什么,总觉得被那双水灵大眼给注视得浑身不对劲,一回头便见贴侍掩嘴忍笑,他不禁有点羞恼成怒,“你在笑什么?”
“我要是姑娘家的话,二爷早就迎娶我为妻了。”破军把笑意收拾得妥当后才开口。
这么说的意思,纯粹只是见惯主子对老弱妇孺特别没辙;二爷虽然长得凶狠,但只要姑娘家在他面前撒泡泪,便立刻举双手投降。
“鬼才会娶你为妻!”尹少竹羞恼低咆,随即离开。
他当然知道破军在暗喻什么,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