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凊叙那模棱两可的话,让舅妈让出家中唯一一张双人床。
洗过澡,朱苡宸望着躺在床上轻松自在的安凊叙,再大的火气都没了。说实话,她无法对他生气,自重逢到今天,他未曾这般放任自己,恣意畅怀开心。
晚饭后,他们应景地买来一堆烟火,朱家三个大小孩加上安凊叙玩得很疯,他们尖叫连连,隔着墙与邻居大婶聊天的舅妈,不时被他们的笑声吸引,跟着呵呵笑。
放完烟火,他们在檐下坐了好一会儿,表哥没头没脑迸出一句,“阿朱,要幸福哦。”
她没回答,而安凊叙替她应上一句,“阿紫,一定会幸福的。”
安凊叙说完,他们互问,“她为什么叫阿朱(阿紫)?”
表哥解释,“我和妹妹都不愿意被喊阿朱,可是妈妈对‘阿朱’这小名情有独钟,非要找个人来喊几声。我们当中,苡宸最乖,妈妈怎么喊,她都乖乖应,于是名字同样是朱XX,只有她的小名是阿朱。”
然后,他告诉他们,关于那个小腿,小胳臂总是青紫交错的女孩的故事。
于是,表哥表姐明白阿紫的由来,他们心疼地把朱苡宸搂进怀里,轻声说:“对不起,以后我们会加倍疼你,你不要怪妈妈。”
“我哪会怪舅妈,舅妈很辛苦,要是没有她,我连大学都进不了,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她理所当然地回答,换得安凊叙一个意味深远的目光。
现在,所有人都回房,安凊叙双手支在后脑勺,睇望她的,仍是意味深远的目光。
“看什么?”她站在床边,歪着头问。
希罕地,他朝她一笑,带着两分调侃,三分顽皮,问:“你怎么不上床?”
“上……床……”她又卡住了,“僵直性脊椎炎”二度发作,脸上笑容僵硬,回台北后,一定找间骨科挂急诊……
“这里只有一张床。”她红着脸道。
他歪歪嘴巴,手指在嘴唇下缘滑过,半眯一只眼,笑道:“我的视力没有问题。”
“你不怕自己的权宜之话,造就无法弥补的下场?”
“权宜之话?哪一句?”
“我们两年内不会结婚。”
“那是事实,不是权宜,难道你想两年内嫁给我?”他勾勾眼角,丢给她一个从她表哥那里学来的暧昧眼光。
“问题是那‘事实’容易引发别人错误的联想。瞧,我们现在被分到同一个房间了。”她摊摊手,指指那张令人别扭的双人床,否则的话,睡在这里的应该是表姐和舅妈。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反正,她又不是没在他眼皮子底下睡过觉。
吼,他要玩就是啦,不怕擦枪走火就是了啦,好啊,谁怕谁,有种就放大胆量莫惊慌,仰起下巴,朱苡宸一甩头,抛出千娇百媚的狐狸笑,咯咯咯,魅惑指数一百分。“我是无所谓啦,不过万一半夜狼性大发,垂涎你吹弹可破的肌肤及完美无瑕的胴体,对你做出天理不容的坏事……你可要多多海涵。”
他大笑,伸手拉过她,将她扯上床,顺带将她脸上伪装出的淫笑逼成惊慌。
“放心,那种事不叫天理不容,而是‘身心舒畅’,不必等半夜,你现在想做的话,我可以全力配合。”
她的惊慌竟比她的笑脸更吸引人心,他看她惊讶过度的傻脸,抑不住狂笑欲念。于是,他笑了,捧腹大笑,笑得肆无忌惮且放纵,不担心隔音太差,被邻房的舅妈听见。
如果说,她的惊慌吸引了他的心,那么此刻,他真诚温暖的笑容,同样吸引了她,她怔怔看着他的脸庞,有一瞬间的恍惚,好似时空回到若干年前,那时他还是给予温暖她的大哥哥。
不由自主的,她伸手,轻触他的脸,他的笑货真价实,童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