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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脚,她只好勾起没穿鞋的左脚,一跳、一跳,从路的那一头跳到小区前头。

    她在五号那户的铁门前停下,两只手勾在镂花大门的铁杆,引颈往里头张望。这里就是她的安全城堡,可她不知道阿姨或大哥哥在不在家?

    将耳朵贴近铁杆,享受上头传来的微凉,她缓缓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为什么她不能当这家的侄女?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那么温柔,她却连妈妈都没有?嘟起嘴,她的心里有一些不平。

    “阿紫,妳在做什么?”

    听见声音,她回头,看见背着小提琴的大哥哥,泪水还挂在腮边,她却笑弯了嘴,让对方看见她刚掉的门牙处,露出一个黑黑的山洞。

    “我不是阿紫,我是阿朱。”因为掉牙,她讲话有些漏风,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更可爱。

    “什么?再讲一遍。”

    “我不是阿紫,我是阿朱。”她努力再讲一遍,脸都涨红了。

    他拉起她的手,打开门,一面往里头走一面问:“妳舅妈又生气了?”

    她点头,大哥哥的问话不会让她不舒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同情的口吻,以及那种“谁让妳的命那么不好”的悲怜眼光。

    她还想再强调一次“我是阿朱,不是阿紫”时,他笑着揉揉她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拉起她刚挨打的手臂说:“妳自己看看,这是什么颜色?”

    她低头看一眼,直觉回答,“紫色。”

    “所以喽,妳是阿紫,不是阿朱。”

    “哦。”她点点头,从这刻起,朱苡宸认同自己叫阿紫。

    他牵她进屋,走进客厅后,朝厨房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回来啦,洗洗手,准备吃点心喽。”

    漂亮阿姨边说着、边迎了出来,看见儿子身边的朱苡宸时,细细的眉头皱起,走到她面前,拨开她贴在额头凌乱的散发,手指抚过她的手臂,心疼的问:“阿朱,会不会很痛?”

    她摇头,看见大哥哥的那刻,她就忘记疼痛了。

    “不痛就好,上去洗个澡,换上哥哥的衣服,洗干净后下来吃点心。今天在阿姨这里吃晚饭,等舅妈气消了,阿姨再送妳回家。”

    阿姨是舅妈的好朋友,只要她劝劝舅妈,舅妈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朱苡宸点头,其实她比较想摇头,如果可以留在这里,永远不回去该多好?

    大哥哥握住她的手,往楼梯方向走,上楼梯之前,阿姨又喊了她的名字,她转头,阿姨慈蔼地对她说:“阿朱,不可以怪舅妈哦,舅妈很辛苦,她只是一时情绪控制不住,不是她的错。”

    她用力点头。

    她还小,不知道这就叫做洗脑,倘若有人一天到晚在孩子耳边说,赚钱很重要,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长大后,他对于金钱便会生出一种执着。

    同样的,虽然朱苡宸老是挨舅妈修理,但阿姨天天对她说:“不是舅妈的错哦,她很辛苦,妳要体谅她……”这种话,听一天、听十天,听得够久,便一句句烙进心里、骨头里,因此即便长久挨打,她也没有怀恨过舅妈。

    有几次,舅妈打得太凶,连自己都哭了,她还会怯怯地拿着卫生纸去安慰舅妈,惹得舅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流不只。

    他们上楼、他们洗澡,大哥哥帮她满布伤痕的手脚上药膏,他对这种事已经驾轻就熟,而她也早已习惯疼痛,有几次痛得想尖叫的时候,看见大哥哥温暖的眼睛,便不知不觉的遗忘疼痛。

    他的手指慢慢地在她的手臂上轻柔地画着圈圈,让药膏渗透进去。

    他替她擦药,嘴巴也没休息。“很痛的时候,妳就想想,世界上有人正在忍受比妳更痛一百倍的事,妳就不会痛了。”

    她点头,虽然不太懂那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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