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密函上有一个火泥封印。”明嫣公王道,“你只要把它拆开就好。”
“封印毁损,就意味着我是细作,皇上会派人杀了我吧?”她笑道,“要我拿命去冒险,公主是否太强人所难了?”
“王兄若要杀你,本宫就有本事救你。”明嫣公主却答,“王兄杀人,特别是至亲尊敬之人,一般只用鸩酒,本宫会事先调换,保你性命无碍。”
“所以,就算奴家被赐死,公主也会在宫内接应,保证奴家死而复活?”她霎时明了。
“没错,本宫并不想让你死。”
“那倒怪了,公主不是一向视奴家为眼中钉吗?趁机一举除去,岂不痛快?”
“本宫只是想与慕容长相厮守,并非针对你。换句话说,若慕容娶了别人,本宫也一样会如此对她。杀了你,又不能让慕容对我倾心,本宫又何必杀你?”
明嫣公主还真正聪明了一回,与其让他们死别,令慕容佩心中挥不去她的影子,倒不如让他们生离,而傻子都知道,那壶鸩酒喝下去,她和他的感情,便会分崩离析。
“若是慕容从狱中将臣妇救出,远走高飞呢?”她又问。
“他若如此果敢,证明是真心爱你,本宫便愿成全你们。”明嫣公主承诺道,“本宫虽深爱慕容,却也不是非他不可,从前一直痴缠于他,是因为赵玉惑远在天边,而他近旁无人——但他若果真爱上了你,本宫也可死心放手。”
原来,这个刁蛮公主也有讲理的时候,她倒误会她了。
“好,这一局,奴家赌了。”她当下决断,与明嫣公主击掌为誓……
两掌相击的声音犹在耳旁,但恍恍惚惚睁开双眼,只见天空星光璀璨。
一切,就像一个梦。
她经历了生死轮回,带着前世的记忆,骤然苏醒。
“夫人,你醒了?”有人在她耳边道。
赵玉惑撑起身子,觉得四周光滑微凉,原来,她是坐在棺木之内。
棺木以马车运送,在星光下缓行,已经到达到了离国与夏楚交界处,远离了朝堂的阴谋与凶险。
“夫人,公主命奴才护送夫人出境,”那车夫道,“夫人所服之假死药药力已经散,再过两个时辰应该可以行动自如,这里有公主为夫人准备好的银两与衣物,至少能保夫人一时无忧。”
没想到明嫣公主思虑如此周全,从前倒是小瞧了她。
“棺木离京时,丞相是何反应?”终究忍不住,赵玉惑低声问道。
“这……”车夫支吾,“奴才没见着丞相。”
“怎么,他没有来送葬?”纵使他绝情,也不至于绝情至此吧?
“听闻丞相病了,闭门不出,不见宾客……”那车夫答,“相府上下挂满白绸,通宵点灯,想必是在哀悼夫人……”
他真的病了……正因对她有情而心痛?又或者,只是内疚而已?
赵玉惑抬头望着满目星光,怔怔发呆,突地苦笑。
两人都已走到了这步田地,再猜度还有何意义?别再去想……别再牵挂了……
上苍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为什么她还要痴缠于旧梦?
事到如今,她也该承认——她与他之间,有缘无分。又或者,只是前世注定的孽缘。
“走吧……”她叹了一口气,对车夫道。
伤心到了极致,这一刻,反而归于平静。
从前的一切,恍如指尖星光,握不住、留不下,不如遗忘。
***
明嫣公主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看见了他。
下人们说,丞相避不见客,若非她以公主的身分驾临,恐怕也见不到他。
她自问认识他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