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大将军。”侍卫答道。
慕容佩蹙眉,赵玉惑亦全身一僵。
贺大将军,贺珩的父亲……这节骨眼上,夏楚帝姬的公公,主动来见儿媳往日情郎,所为何事7
国事?家事?
赵玉惑觉得,此刻的慕容佩定与她一般,迷惑不解。
“请他进来吧。”慕容佩思忖片刻,颔首应允,“贺大将军年迈,特意赶了这么远的路前来相见,不能怠慢了。”
“奴婢也暂时告退吧。”她马上知趣地道,“丞相与大将军定有要事相商,奴婢跟在一旁不方便。”
慕容佩转身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但赵玉惑明白他的心思,退至帘后。
然而就算回避,她也想清清楚楚听到屋内的声音,她并不想避得太远,这贺世勋来得诡异,她不禁为慕容佩担心。
身不由己在风口处站定,屋内的动静,都随风钻入耳心。
“贺老将军久违了——”只听慕容佩起身笑道,“此处离夏楚境内也不过寥寥数里,将军何必亲自远迎?”
“有些话,等过了境再说,倒不方便了。”一代名将,声音洪亮如钟,气势逼人。
“在下此次不过奉离帝之命,捎给我皇一些礼物而已,哪里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呢。”慕容佩在官场历练了两年,说话较从前在夏楚时圆滑了许多。
“丞相是爽快之人,老夫也不想多费唇舌。”贺世勋开门见山地道,“老夫此次前来,想请丞相帮一个忙。”
“哦?在下何德何能,能帮上老将军?”慕容佩仍是那般客气谦恭的口吻。
“你如今是丞相,能帮的忙可多了,说起来那离帝虽是金人,却懂得赏识丞相才华,当年那般羞辱你的赵阕宇实不及其万分之一,”贺世勋直言,“老夫说来很是羡慕丞相啊!”
“呵,老将军羡慕在下?这倒让我不解。”慕容佩一副诧异的表情。
“实不相瞒,老夫这个将军当得实在太窝囊,辛苦了大半生,替他赵家父子打江山,最终却要落到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老夫再不自保,恐怕要如丞相这般,被逼远走他乡了。”贺世勋重重长叹了声。
“老将军的遭遇,在下在离国时亦有耳闻,”慕容佩举起杯子,品饮如常,心下已经猜到对方的来意,“只是在下庸碌无能,不知如何帮助老将军?”
“老夫知道,离帝一向喜爱赤水一带,两国自古为此地兵事不断,离帝与赵阕宇也不知动了几番干戈,不如,咱们就来做个交换——若丞相能劝得离帝发兵以助老夫策动政变,这赤水一带,便割与离帝,再附送巴冷、尚蜀二地,如何?”
原来是笔交易。而且,是笔卖国的交易。
慕容佩忽然对眼前的老人产生了一种厌恶之感,虽说他自己也是被世人唾骂的汉奸,但他未曾行此阴损之事,以谋一己私利。
“老将军以为在下一定会帮忙吗?”慕容佩淡笑着提点一句,“老将军难道忘了,如今令郎已是夏楚驸马?”
“不敢忘。”贺世勋抱拳道,“犬子与玉惑帝姬之事,提来也惭愧,当时帝姬失忆,犬子进宫照看,赵阕宇便将帝姬许以犬子,趁机想牵制我们贺家——犬子固然不该对帝姬有非分之想,但那赵阕宇才是造成此事的罪魁祸首,丞相若要怪罪我们贺家,老夫实在无话可说。”
所以,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而玉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不知真相吗?
也是,她失忆了,懵懵懂懂被旁人利用,成为牺牲品,倒也不足为奇……但就算失忆,人的性情也不会完全改变吧?他所认识的玉惑怎会如此任人摆布?
若玉惑明知真相却仍下嫁,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一个他不敢想像的可能——玉惑真的爱上了贺珩。这个想法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