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留下来了,留了这么久。
“姊姊,你怎么还杵着呢?”邹嬷嬷身边的小丫头又奔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催促,“快,快准备热的巾子,丞相醉了,正由小厮扶着往这来呢!”
醉了?不过下午而已,他就醉了?
是了,自从他担任离国丞相,应酬也多了起来,他又不擅饮酒,肠胃也不太好。
“知道了,”赵玉惑对那小丫头交代,“妹妹,你先去厨房,替姊姊做点儿事。”
“什么?”小丫头一怔。
赵玉惑凑近,在对方耳边嘱咐一二,她虽然不解,仍乖巧点头应承。
那丫头前脚刚走,小厮便扶着慕容佩迈进院门。
这一刻,赵玉惑觉得自己心跳似有片刻停止。
她已经多久没见过他了?一年?两年?他的容貌,在记忆里很清晰,真要形容却很模糊。
如今,她终于见到他了,仿佛盼了千年,经过无数轮回,总算等来了与他的重逢。
“快,快上来帮忙!”尾随其后的邹嬷嬷急喊道,“将丞相扶到长榻上去。”
赵玉惑跟着邹嬷嬷,仿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与那小厮将慕容佩安置妥当,然而,她却不觉得累。
坐在榻侧,将雪白的巾子敷在他的额上,终于可以仔细端详他的容颜。
此刻,他皱着眉头,闭着双眸,似醉似睡。
两年未见,倒像阔别十年,他的俊颜风霜渐染,轮廓较从前深邃了些,肤色也暗了些,再也不是那个面如皎月、意气风发的少年……
赵玉惑忽然心尖一酸,柔荑搁在他的手背上,微微颤动着。
“我的姑娘,你是怎么了?”邹嬷嬷在一旁蹙眉提醒道,“别只是发愣啊,丞相醉了,该去煮浓浓的梅子汤给他解酒才是。”
慕容佩也不知是被这声音惊扰了,还是哪儿不适,只听他轻哼一声,皱紧了眉,微微地侧了侧身。
“嬷嬷,依我看,丞相这会的不适并非是醉了。”赵玉惑却道,“梅子汤过酸,不宜让他饮用。”
“咦?”邹嬷嬷不解,“那该怎样?”
“丞相恐怕患有胃疾吧?我看他脸色发青,手脚冰凉,若只是醉了,不会如此。”
“对对对。”邹嬷嬷这才反应过来,“我老糊涂了,丞相肠胃素来不好,饮酒后更不舒服。”
“我已经叫人去厨房热牛乳了,”赵玉惑微微笑,“等会儿再熬一锅白粥,加上党参、黄耆等暖胃的药材,充作晚膳吧。”
“你这丫头,倒想得周到。”邹嬷嬷吁出一口气,“有你在,我也可以放心了。”
“嬷嬷若累了,请下去休息吧,奴婢在此服侍丞相。等他醒了,再伺候他用膳。”赵玉惑淡笑劝道。
邹嬷嬷不再多言,点头离去,临去时将房门轻掩,整间屋子立刻安静下来。西斜的阳光渐成绮色,从窗口映入,长榻上一片亮灿灿的。
赵玉惑伸手按住慕容佩的腹部,她的手心很暖,此刻,正好为他暖胃。
记得从前,他胃疼的毛病犯了,她就是这般轻轻为他按摩,缓解他的痛苦。
仿佛习惯了,自然而然的,她想也没想便伸手轻抚,不带半分羞怯。
他的腹部,还像从前那般坚实,隔着薄薄的衣衫,她的手掌能清楚地感受他肌肤的热度。
这算不算很亲密的举动?肌肤相依,万分旖旎……
赵玉惑垂眸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偶然抬头,却见慕容佩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深邃瞳眸正炯亮地盯着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奴婢给……给丞相请安!”她连忙站起来,退开一步,行了礼。
“你的按摩手法倒挺熟练,”慕容佩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