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逃走?”鬼枭第一个反应就是拽住她的手,气势骇人地紧盯着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她。
他只是出去找些野食,岂知一回来就不见她的人影,当时的他立刻有股杀人的冲动。
不过他更晓得若没有及时找到她,她可能会在他杀她之前,就先死于那些布满在洗银山无数可怕的陷阱里头。
“我……”
“你不仅想逃,还想一死了之。”乍见她差点落水,他有那么一刻的心惊,她知不知道自己极有可能会因此摔破脑袋,甚至于整个人跌落无底的暗潮之下,让他一辈子也找不到人。
易井榭显然被他的怒焰波及到,以致小嘴在一张一合之间,始终无法顺利讲出话来。
“你哑了,还是聋了,别忘记我曾警告过你,你要是胆敢寻死,我就——”
该死的女人!
“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要逃,更没有想去寻死!”手臂上的剧痛,再加上他毫不掩饰的怒意,都让彻底遭到误解的易井榭忍不住放声大喊。
时间,彷佛陡地静止下来。
感觉钳在手臂的五指没有再施力后,她才敢迎视那张阴沉不定的脸庞,急道:“我醒来之后就看不到你,但我又很渴,所以才会出来找水喝。”她喘了口气才继续,“我刚才只是想清洗一下手脚,谁知会不小心滑了一下,你、你千万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去寻死的意思。”
鬼枭眸底的炽焰已不复见,但仍一瞬也不瞬地攫住她的眼,彷佛在打量她这番话有几分的正确性。
“假使我真的想逃,就不会脱下鞋袜了。”她还以眼神示意她的鞋袜还静静地躺在一旁。
鬼枭低睨着她一双无着鞋履的美丽玉足,不知不觉中,他松开她的手臂;不过,他依然紧盯着她的裸足不放。
在他异样的眼光下,易井榭的小脚不自在地相互磨蹭着,许久之后,她再也忍受不住他的逼视而悄悄往后退去。
“我、我这就去穿鞋。”他为何要用那种怪异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的脚?她也知道光着小脚可谓是不庄重,但她真的是迫于无奈之下才会——算了,她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易井榭在穿好鞋履并起身之际,却突然被不吭半声的鬼枭横抱起来,“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
“以后不许单独出来,听见没?”鬼枭恶声恶气地道。
“连这儿也不行吗?”
“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不怕他了吗?哼!
“可是……”
“易井榭。”
“好嘛!”
话虽如此,但到了傍晚,易井榭还是故意忽视掉鬼枭的警告,趁他外出之时,偷偷来到今早的溪流。
她受不了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脏过,而且她还会不时闻到因盗汗但没有擦拭干净所散发出的汗臭味。
她得洗快一点,一定要比鬼枭早一步回到木屋。
毫不迟疑的,易井榭动作迅速地将衣裳全部褪去,以脚尖试了下水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过她仍旧眯起眼,走入冰凉的溪水当中。
待适应水温后,易井榭便开心地掬水泼洒自个儿的身子。
也许是太高兴,她竟然忘了时间已晚。
一道与黑夜融合在一起的人影,已经伫立在隐密的林间好一段时候了。
原本要将她焚烧殆尽的那股烈火,在看到她开心不已地洗涤着美丽的身躯时,便已消逝不见。
然而,他垂放在身侧的五指蓦然紧握成拳。
该死的,他到底在干什么?鬼枭暗暗低咒一声,似乎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有着深深的无力及痛恨。
下一个瞬间,鬼枭深沉的黑眸变得森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