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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找那方传说中的千年「血鹿胎」,找了许久、许久,李流玉心里早觉累了,想放弃,想就这样抛下一切,神魂离了体,不必再承受rou体的虚弱痛苦,但是啊但是,每每看到伴在身边的少年,他执拗性情这些年来当真变本加厉,有时都到教人发指的境界,看他那双布满戾气的锐目,目中纠缠着深深依恋,总让她无法潇洒弃绝,心中疼痛。

    她有什么好呢?

    论脸蛋,她长得仅秀气而已,也不顶美。

    论身段,那更别说了,有段时候她病得几乎脱了形。

    再有,她年纪还比他大一岁。

    她和江寒波师出同门,那个师门却是以培养杀手为主的地方,师徒之间仅有上下关系而无情分。

    她九岁踏进那个地方,以她的资质再如何努力习武也成不了高手,但师父看中的是她能识味辨毒的灵敏嗅觉,将她养在身边,一来可防敌人下毒,二来则借她的天赋用以制毒。

    她第一次看到江寒波时,她进师门已两年,他是师父检来的孩子,浑身脏乱,又瘦又黑,一双眼却似野兽,望着人时,像随即要扑上去撕咬。

    师父说他筋骨奇佳,不出几年调教便可成为顶尖好手,杀人的好手。

    往后的六年岁月,他为习武吃尽苦头,武艺突飞猛进。

    这师门里人虽不少,但毫无温情,彼此之间皆隔着一道无形之墙,冰冷之外,有时亦极为残酷,当有谁起了反意或萌生脱离念想,下场皆相当凄惨,从无例外。

    后来她仔细想过了,在那六年当中,她之所以会一直留意他,甚至一而再、再而三接近他,应是为了他那野兽般的眼神。

    之后,师门毁子一场内斗。

    有人暗中串连,群起反之,师父遭众人围攻时,顺手拿她当挡箭牌,当时她胸前与背央俱受了掌力,心经受损严重,若非江寒波抢救,她早在那时就该命绝。

    她仍活着。

    活得好好的。

    站在屋前小空地,她抬手搭在眉上望了眼湛蓝天际。今儿个日阳灿烂,她刚晒上的衣裤应该过午就能收了。

    抱着洗衣用的木盆子进了屋,这屋子不大,就一个小厅、两间房,后面再连着一个小灶房,至于茅房则建在另一边,离屋子较远。

    她将木盆收妥在角落,穿过小厅来到后头灶房,炉灶上蒸着食物,一团团白烟带出一阵阵香味。

    当她弯腰试图挪动一个大瓮,手一滑,险些扑跌在地上时,刚走至灶房门口的江寒波迅速跃近,光凭一只手臂就捞住她。

    他没说话,只用眼睛瞪人,好像她实在不应该这样吓他。

    流玉站稳了,有些腼腆地眨眨双眸,柔声道:「朱大婶说,腌上的酱菜得摆在阴凉处,我瞧角落那里挺好的,所以才想把大瓮挪到那边去。」一顿。「唔……可是它好重,我差点跌倒呢!」语调轻松,显然是想软化某人太过锐利的眉目。

    江寒波瞥了那大瓮一眼。

    那瓮酱菜是前几天那个话有些多的朱大婶教她腌渍的,几种菜洗得主干净净,一层一层往瓮是塞,然后又是糖又是醋,她学着做,做得兴致勃勃。

    自饮这下「血鹿胎」凝成的心头血,从昏迷中醒来后,应是陆芳远跟四合院的拥有者打了招呼,她继续在江北那座四合院里养病,尽管陆芳远带着樊香实回北冥去了,也无人出现赶他们走。

    流玉的状况一直到三个月后才完全稳定,能下榻行走,一口气还能走上大半个时辰,食量也变好了,脸色虽仍太过雪白,但比起以往那惨白灰败的颜色,当真好上太多。

    他带她离开江北,先是找到他之前藏白银金条的地方,那些金银是当年师门混战之后,他先安置好受重伤的流玉,然后回到旧地,从师父寝房中的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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