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时,未时已过,已是申时。
但城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挤满了来赶集的人潮。
市集据说会连着三日,他一路行来,见到摊贩早满出了市场里的坊墙,就连城外官道两旁都挤了好些非法的摊商,但也许是天高皇帝远吧,城卫也没驱赶,还有不少卫兵当街就买起东西来。
他注意到,还没入城时,她就已将帷帽的轻纱放下。
在她的指示下,他将车马驶到了悦来客栈,据他所知,这客栈同应天堂一样,和凤凰楼也有些关系,或许那说明了为何掌柜认识她,还特别替她留了两间房,房里茶水糕点齐备,什么也不缺,就连小暖炉都有,舒适得很。
不一会儿,她来敲门。
“你若饿了,就到楼下叫些东西来吃,掌柜会先记在帐上,一会儿我们得先到几间铺子去走走。”
和他交代完,她就下了楼。
见她往后院拐去,他晃到窗口,看见她穿过小院,先前那掌柜已等在那儿,手里攥着一个只有拇指大的小竹筒。
她接过手,但没有看,只举步走进了后间的屋子里,而那掌柜的,还真是离了她三步那么远才缓步跟上。
虽然掌柜和她都将那竹筒攥得很紧,但他仍在两人转交时,看见了那上头的凤鸟印记。
显然,这女人还是不信任他。
说真的他并不意外,她是个聪明人,心细如发,她若不调查他,才真的奇怪。
将手中的茶水喝完,他转身下楼,坐到了靠街的窗边,叫了碗面。
面才刚上,一名提刀大汉进了门,并着坐到了他这桌,也叫了碗面。
他唏哩呼噜的吃着面,那人也曦哩呼噜的吃着面,客栈里人潮汹涌,人们交谈喧哗着,交换着最新的消息。
“怎么样?”
他听到这问题,头也不抬,只道:“这儿的面挺好吃的。”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面的味道。”对方低头咕哝着。
“你想知道什么?”他拿着筷子,再捞起几条白面,大口送进嘴里。
“我听说那姓白的姑娘用嘴替你渡气,是真的吗?”
一丝下流的调侃藏在这个问题里,让他瞳眸一冷。
“我不记得了,因为有人用力过猛,害我差点溺死。”他没好气的再道:“如果不是她,我早挂了。”
“抱歉。”终于,男人道了歉,但还是忍不住道:“可咱们也替你喊了有人落水了不是?宋家背后有凤凰楼当靠山,没有实证,我们不能抓人,所以才需要你混进宋家应天堂找证据。”
“你有没有想过,我腰上有伤,我可以直接去求诊。”他用力咀嚼着面里的排骨,指出重点:“我还有凤凰如意令,只要我要求,宋家的人就会让我待在那儿。”
带刀大汉僵了一僵,坦承道,,“我没想到。”
他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抬手和小二哥又叫了一碗面。
那大汉等他第二碗面来了,才又问:“你进那儿也快半个月了,瞧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宋氏夫妇一个月前就出门去扬州探亲了,宋应天也是。”
“那姓白的姑娘呢?我听说她是被宋应天救回来的,她才是真正掌事的人,不是吗?也许她为了保护宋应天,所以杀了他们。洞庭这儿的人人都说,宋应天迟早会娶她进门。”
“你们什么都知道了,还请我来做什么?”他说着,哼了一声.,“宋应天人不在扬州。”
“你不是说他去了扬州?”带刀的汉子说:“我听说的消息也是如此。”
“他是去了,但没有到,他没和宋家夫妇在一起。”苏小魅拿起汤碗,喝了一口热汤,“我不认为他人真的在扬州,否则白露就会写信给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