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要同她一起生、一起死,可那是在她有难之时,他是说过他爱她,但之后,在为她洗刷了罪名之后,他再没提及了。
如今想来,那一天,她问他可否替他年年缝衣,他没回答,没真的答,他只是要了她。
若他要走,可会回来?可还回得来?可还会记得她?
天下那么大……那么大……
他看那封信,看了好久,然后他和那官差说了些什么,让那人走了。
她看着他折起那封信,收进了怀里,她心头一紧,在那时,他似察觉到她的视线,回首抬眼朝她看来。
洁白的雪花,在偌大的院子里,在他与她之间,轻轻落下。
她匆匆垂下了视线,不敢再瞧他,怕将他的眼,看得太清,怕看见不想看见的其他。
当他朝她走来,她反射性的转身离开,她还没有准备好,她还无法听他说话,她还需要时间想一想。
那一日,她避着他,躲着他。
直到天黑了,她不得不回自己房里,不得不去面对他。
她的屋子里,亮着灯。
她能看见他俯在桌案上的身影,映在窗上。
白露看着他的身,瞧着他的影,无数念头在心中窜过,可只有一个,那般鲜明。
心微酸、轻疼。
她逼自己推开门,走进去。
他坐在那里,就在桌前,等她。
听见开门声,他停下笔,抬首瞧她,那双黑眸,盈满柔情。
剎那间,她知,她至死都会记得这景象,记得这个男人,坐在她椅上,拿着她的笔,用如此的深情,看着她。
然后,他朝她伸出了手。
白露喉头一紧,回身关上门,将风霜雨雪,都关在门外。
她朝他走去,走进他怀里。
他仍坐着,环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他腿上,将脸埋在她肩窝,深吸了口气,哑声咕哝:“天啊,我好想你,今儿个老碰不着你。”
她攀着他的颈,听见他的叹息,只觉得心紧,说:“这会儿,不是碰着了吗?”
“也是。”他收紧长臂,轻拥着她,笑了,大手摩挲着她的后腰,突然开口唤着她的名,“白露。”
“嗯?”
“我今天收到了一些消息。”
没想到他这么快进入正题,她深呼吸,要自己问:“什么消息?”
“魏严在流放途中,还没出百里,就被挟怨的百姓拿石头扔死了。”他温柔的抚着她的背,告诉她。
“我听说了。”她俏声说。
“魏冷这个月初,已经行刑。”他又道。
“这我也听说了。”她知道,岑叔同她说过了。
“宋家的老爷夫人要回来了。”他再说。
这,她倒是不知的,不过算算时日,老爷夫人是也该回来了,他们每回去扬州,总也会待上一季,况且眼看也要过年了。
可,这不是重点,她知晓。
“还有吗?”她问。
“还有……”他声微哑,将她搂得更紧。
她蜷缩在他怀里,环着他的脖颈,感觉着他缓缓加速的心跳,等他说。
那些字句,就在他喉里上下来回,她能感觉到那份紧张,教她更不舍,还心疼,都想着要替他说了。
至少,这代表他对她是真有情的,话才难出口。
如果他非得要走,若是他愿意,她会同他一起走,多苦都愿意,再苦也愿意。
她想过了,这儿的日子,虽然安稳,可没有了他,那她日子过得再安稳,又如何?
她想同他一起,一辈子一起,永远一起……
谁知,他用鼻子蹭着她的脖颈,深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