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书院大门口,广场上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书生,小的只有十三四岁,大的已年近花甲。 见那老人老态龙钟的模样,黄石感叹其志弥坚之时,又不得不说这人纯粹没事找事,迂腐过头了。
今天来门房除了确认报名外,还要领取一面木牌,如同后世的准考证。凭借此牌,方可参加明日之比试。一个月以来,报名人数逾三百人,书院内外各自参半。
不过,大部分书生领取牌子后仍不肯散去。他们脸色潮红,聚集在广场,或舞文弄墨,或互相认识,颇为潇洒自得。
“在下吴有用,岳州人氏,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一书生为了结实朋友,自我介绍道。
那书生笑道:“幸会幸会,在下姓吴名能,是本地人。”
“哦,原来是吴能兄。你我二人同姓吴,五百年前是一家,还望吴能兄多多指点小生才是。”
“呵呵,不敢不敢!”
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绕开几个熟悉的书院书生,静悄悄地来到了门房外。周伯此时正坐在门口,几个斋仆在旁边维持着秩序。
周伯自从从刘府回来以后,就变得闷闷不乐,即便是笑也失去了几分贼气,让黄石极不习惯。黄石曾旁敲侧击地试探过,但周伯的嘴咬的很紧,不肯透露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实情。
“你真来了?”周伯看见黄石的到来惊愕道。他本以为黄石只是做做样子,说点漂亮话而已。
“难不成还有假?”黄石笑着走到周伯身旁,“拜见周伯!”
周伯把黄石拉到一边,低声道:“刘夫人贵为知州夫人,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要不算了,明日便不要比试了。”
“刘夫人?”黄石一愣,周伯不提还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 他现在参加比试,既不是因为刘婆娘的轻视,也不是因为郑然的冷嘲热讽,而是因为自己。黄石认真道:“周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伯白眼道:“臭小子别跟我说甚破理,老头儿我只知道在场之人,皆是负有才学的才子。不是我瞧你不起,只怕明日若去了,不好下台面,可没人会说你黄石‘人穷志不穷’!”
周伯和吴老一样,对黄石都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只不过二老的态度截然相反,一个力挺,一个则劝其放弃。黄石听出了周伯的关心之意,感动地笑道:“周伯,谢谢您老的提醒,但我意已决,是不会改变的!”
“唔”周伯沉默了会儿,终究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便不再劝了,跟我来吧!”
开后门,是人类的传统文化之一,周伯直接去门房取块牌子给了黄石。收起牌子,黄石对周伯道谢后离开了广场。而此时,报名参加了比试的书生也都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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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省斋斋舍,郑然书房内,郑然c韩日美c何公子,以及那笑面虎书生围案而谈。
何公子笑道:“明日便是比试之期,看看你我四人谁能入围。”
“嘿!”笑面虎书生径自酌杯香茗道,“何兄多虑了,名额有十,我等即便都入围了,也不过占了四个而已。”
想的忒简单了!韩日美淡淡一笑,默然不语。他看了眼许久不见笑容的郑然,再过几天,禁足惩戒便结束了吧。何公子也注意到郑然有些狰狞的眼神道:“郑然,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届时我们兄弟四人去百花楼好生庆祝一番,如何?”
“再说吧!”郑然眼露寒光道,“黄石那厮去领了牌子?”
何公子一愣,笑道:“不错,那厮要面子的紧,我们把他名字报上去,又受了众多同窗羞辱,自是觉得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也得上了。放心吧,等去了百花楼,我们四人非得把他整死不可。”
“那是自然。”郑然目光阴沉地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