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的加入,使得力气倍增,马车一下就从泥坑中推出来了。一一一一一一雨在下着,黄石很自然地被周见韦请到了马车上。
宋朝继唐和五代十国,北方国土丧失大片,其中便囊括了诸多天然马场。也因此,宋朝马匹存在着严重不足,优良品种亦是不多。而周见韦可驱使的起马车,足以见得此人家中颇有权势和财力。
先前提醒周见韦的那个少年是周见韦的书童。不过书院是禁止书童侍读的,以锻炼学生们的心性,及自我独立的能力。更重要的一点,学生贫富差距大,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贫苦人家的书生因此而感到自卑。所以,那少年平常不能居住在书院之中。
众人坐毕,黄石就在周见韦的对面。周见韦道:“还没请教兄台姓名?”
虽然有些颠簸,但有车坐就是舒服,从张家村到岳麓书院有近三公里的路程,下雨天穿着布鞋行走犹如在淌泥浆,这份罪不好遭。黄石笑道:“我叫黄石,草头黄,石头的石。”
“黄石?”周见韦奇道,“莫非你就是书院盛传的那个藏书阁小厮黄石?”
不会吧,我有这么大的名气吗?黄石汗道:“惭愧惭愧,那些都是浮云而已,周兄就不要笑话我了。”
“哈哈,有意思!”周见韦笑道,“黄兄弟何必自谦。那日岳麓山一别,其实我对你还是蛮感兴趣的。那首《春日》,至今仍是感慨万千呀!就是有件事情要求证一下,那首诗真是出自黄兄弟之手吗?”
周见韦是爽快c不拘一格的人,黄石要跟人家套近乎,如果能提高自己的才能,那在人家眼里就会越得到赏识。<<>>既然这样,这首诗只能算作原创了,不好意思,朱大家!黄石无耻地想着,厚着脸皮道:“惭愧,闲来写的拙作,怎能入周兄法眼”
“拙作?”周见韦一愣,失笑道,“黄兄,您这要是拙作,我等一干书生还有何面目在书院呆着呀!想不到黄兄区区一名小厮,竟有如此大才,真是令人佩服。”
“周兄过奖了!”黄石略作停顿,问道:“周兄,那天在山上时,您和郑公子的关系好像有些——”
“哦,郑然那厮吗?我和他争斗已久了。”周见摆摆手哼道,“家父和那厮的父亲都是潭州的生意人,有些利益纠葛,其中细节不便透露,望黄兄谅解。”
看来是家族利益波及到下一代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黄石看了看周见韦,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富二代与富二代之间的差别真是大。不过,现在贸然表态目的的话,倒会令人生疑,遂不再探寻商业之间的事情。
周见韦忽然道:“哎,是了,郑然这厮心胸狭窄,纯粹是个纨绔子弟。那日你虽然并无过错,但他却必然会怀恨在心,不知后来是否有报复与你?”
果然是老对手了,把郑然看的如此透彻。周见韦与郑然斗的越是厉害,那自己更有可能跟周见韦栓在一起。黄石苦笑道:“还真被周兄说对了,郑然那厮睚眦必报,已经开始动手了。”
周见韦两眼一亮:“哦,那”
黄石耸耸肩道:“侥幸躲过了。”
周见韦点了点头,两人有了共同敌人,聊的更是投合,谈起了天下奇闻怪事。这时代的礼制风俗,黄石只能拜周见韦为师。不过其他方面,即周见韦所认为的杂谈,他就很擅长了。两人互相弥补,聊的甚是开心。
不久马车便到了书院大门口。到此为止,车就不能驶入了。赶巧的是,雨在这时候停歇了,只是到处湿漉漉的。
马刺从门房钻出,见到两人连忙走来恭维道:“周公子,黄哥!”
黄石和周见韦同时“咦”了一声,相互惊讶地望着对方。黄石讶于马刺认得周见韦,而周见韦则讶于黄石在杂役界中竟有如此地位,不由更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