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转了许多,他心底不禁松了口气。
多日承蒙张三爹悉心照料,黄石感激不尽,伸展下手臂笑道:“外公,我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没什么大碍,您老就放心吧!”
张三爹瞪了眼黄石道:“你懂啥,病根子没除,这病就不算好,快给我回屋去!”
张三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被张三爹半推半扶着回到了屋子,黄石苦笑不得。屋里大约十个平方大小,光线暗淡,除了一张破旧的床和桌子外,角落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什物。这间屋子显然是张家的一间什物房,也是黄石的睡房,按黄石舅母的话说:没给你睡茅房就得感恩戴德了。
两人刚就着床沿坐下,没聊几句,一个妇人忽然出现在门口。那妇女三十岁初头,披着青色背子,两手叉腰,一望见黄石,笑道:“我的好外甥,听说你病好啦,舅母特意过来看看你。”
此女便是黄石的舅母陈巧花,这是黄石五天来第一次见到她。陈巧花看了眼张三爹,故作惊讶道:“爹爹也在呀,怪不得刚才寻不着您呢!”
面对自己的儿媳妇,张三爹略感头疼。张三爹将近花甲之年,老人家唯一的心愿便是这个家庭能够和睦相处,平平安安。村子里总是在传谁家的媳妇儿贤慧乖巧了,谁家的媳妇儿懂得孝顺公公婆婆,又能相夫教子,这些美谈从未转到自己身上过;反倒是问起谁家的媳妇泼辣霸道时,自己必能沾上一份。
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黄石眼皮微抬,对陈巧花没什么好气,从这五天来都未曾探望过他便可想而知,陈巧花是怎样一个人了。当然,黄石并不介意陈巧花是否来探望他,只是今天莫名上门,必定又有事情吩咐了。
张三爹没有发怒,平静道:“巧花,有事吗?”
陈巧花笑着走进屋子,道:“倒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过来探望一下黄石,顺带说下咱家柴房里的柴禾所剩无几,没几天光景可烧了。要是没柴禾,往后烧水做饭却是难办。”
果然不出黄石所料,陈巧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叫他去砍柴的。
张三爹叹了口气:“巧花呀,石头才大病初愈,身子骨虚弱的紧,柴禾一事过些天再说吧!”
“爹爹说哪里话,”陈巧花道,“女儿自是知道黄石身子不好,只是柴禾实在不多,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体弱力微不然也不会勉强他呢!”
陈巧花句句说的在理,张三爹眉头一皱,很快就恢复了神情道:“嗯,此事我自会处理张西还没回来吗?”
张西是张三爹的儿子,即陈巧花的丈夫,张三爹询问时显得有点不满的味道。提到张西,陈巧花心里就来气,春风般的笑脸瞬间消失,不咸不淡道:“爹爹养的好儿子,他昨晚一夜未归,到现在了也不见人影,想必又跟那群狐朋狗友赌博喝酒去了。”
张三爹微微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很平静地与陈巧花说话,没有责怪巧花,原因便在此处了。想来许多情事也怪不得陈巧花,她一个妇道人家,许多事情不好出面,也做不了主。要怪就怪自己的儿子,成日在外与一帮狐朋狗友鬼混,子女和媳妇儿早便抛到了脑后边,更别提他这个当爹的了。
黄石看着张三爹,生起了一丝怜悯之心。老人最希望的是儿孙满堂,享受着美好的天伦之乐。可张三爹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又失去了老婆子,剩下的唯一一个儿子却是浪荡c不求上进之徒,叫他如何不伤心?
“那柴禾就有劳爹爹费心了,巧花告退!”陈巧花脸色稍霁,斜了眼黄石后道。她再蛮横泼辣,对张三爹也不敢过分逾越礼制。
“等一下!”
陈巧花脚未踏出,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黄石突然叫道。陈巧花正因张西一事心情极度不爽,白了一眼黄石,冷笑道:“黄石,你鬼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