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正在生病,但病得其实并不重,头很沈,有点痛,全身都在痛,只要服一颗止痛消炎药就会好,但他不想。
想就这么病着,一直病到星期六,彻彻底底的让自己痛到骨子里去,这样,或可盖过他胸口上那颗心的疼,让他不必受心痛所折磨。
可是,老天似乎不太想要解救他,竟然让他在病榻上看见了沈莫语,见到他,她竟然哭了,就这样当着不知死活还跑来想要看他的高医师面前大哭特哭。
是怎样?他还活着吧?还是他其实已经死了,只有他自己以为自己还好端端的活在世上?
兰风试着想起身,沈莫语想也不想地奔过来扑倒在他怀里——“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会生病?你从来不生病的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生病?”她呜呜的哭着,上半身毫不客气的压在他身上,长发微香,轻轻地飘送进他的鼻尖。
是思念的味道。
手很沈,却不自觉想把她拥紧。
“我没死吧?”哭成这样,让他不得不开口确认。
闻言,沈莫语抬起泪汪汪的眼,瞪着他,“我警告你,不准给我胡说八道,不然我就——”
“怎样?跟我一块殉情吗?”他勾着唇角,嘲弄着,眼睛灼亮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思念不已的女人。
天啊,他真的好想她呵,当她这样为他哭得可怜兮兮的站在他面前,他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如何的想念她。
如何想象,这个女人让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如何想象,以后这女人的生命中,还有另一个比他更重要的男人?
他想象不出来,也不想去想,光一个念头闪过,就足以让他痛不欲生。
沈莫语还是瞪着他。
“我不会跟你一块殉情的。”她说。“想都别想,所以,你最好给我好好把病养好。”
“真是令人失望啊,我还以为,这世上唯一会为我而死的女人,只有你沈莫语了呢,结果……”兰风又笑,竟是无限惋惜,“连我的小语也不愿意为我而死,这辈子我唯一用真心对待的女人啊,最会的一件事好象就是要我难受。”
他咳了咳,轻轻闭上眼,“高医师——”
“嘎?”高云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两人打算继续无视于他的存在,情话无期的给它说下去。
“没看见有人一直在哭吗?”
高云瞄了泪眼汪汪的沈莫语一眼——“看见了。”他又没瞎,就算瞎了,耳朵也没聋啊,自然是听见了。
兰风轻哼了一声,“那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等某人为我的病哭肿了眼,才要替我看病吗?”
高云一愣,笑了,赶紧把吃饭的家伙拎到兰老大面前。
沈莫语自动退到一旁,安安静静的伸手把脸上的泪给悄悄拭去,偷偷瞧着高云替兰风诊脉,看喉咙,听诊胸口,一直到所有的诊断过程结束。
“怎么样?我快死了吗?”兰风自己问了。
高云轻咳了一声,差点笑出来,“当然没有。”
“那就告诉她,不必再哭了。”
闻言,高云转头看了沈莫语一眼。
“我没有在哭。”她伸手又往脸上抹,硬是把证据给擦掉。
高云转过头来看着兰风,“她说她没有哭。”
兰风抿抿唇,未语。
“我开点药给你吃,再请光叔替你熬点粥,如果烧还是没退,看是要闷被子还是去泡个澡,让自己流点汗,以你的底子,病很快就可以好了才是。”说着,高云起身收东西,“我会先请光叔到医院药局取药,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
高云这话是故意说给沈莫语听的。
明明知道兰家大宅里还有一堆保镖在,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