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位于碎阳城城东秋合胡同的玉府,传出阵阵争吵。
「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去?」
「秀缘!」
「打从大表哥病了之后,我就不曾再去过北场,现在好不容易大表哥的身子好了,可以到北场参加牲口比赛,我却得留在家里?!」艾秀缘吼着,一双眸子死死瞪着她。
练凡打了个寒颤,觉得艾表妹一日比一日还要可怕。
一开始,秀缘不是这样的,但她近来看她的目光,就像要将她挫骨扬灰般。
「敢问你哪位?」听到她的撒泼,踏进大厅的玉衡之不怒反笑。
「大表哥,我……」
「二娘,我不是说了,家里不需要外人。」话落,他收起笑脸,牵着妻子直往外走。
大门外,马车早就等候多时,而玉巽之和卫子礼已坐上另一辆马车。
「爷儿,你别对秀缘那么凶啦。」一坐上马车,练凡不住地往外瞧,发现艾秀缘正抱着姑姑大哭,她心里好不忍。
「凶?」玉衡之哼笑。「这把劲就叫凶,你也未免太瞧不起我?」
「可是她都哭了……」
「那我也没法子。」他放下车帘,马车立刻往前驶去。
「你真不让她去?」
「我为何要让她去?」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她,几不可闻地叹口气。
这丫头,他要是不盯紧一点,哪天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前些日子,她去探视巽之,结果门外被横架着木头,可想而知,有人故意要将他们困在房中,制造麻烦,而会这么做的人,还有谁?
「唉……」练凡叹了口气,微掀车帘,看向另一辆的马车。「欸,那位年爷也没来?」
马车总共两辆,她和爷儿一辆,卫大夫和二爷一辆,小弥和徐管事在前头负责驾车。
想想,她好像很多天没见到年爷了,可是她记得爷儿说过北场牲口比赛,攸关牲口的价码,所以身为总帐房的年爷,是年年前往监督的。
「他不需要去,大概也没法子去。」他闭上眼,往后靠在铺上软衾的车壁。
这几日,年盛中忙得调头寸,补缺口,也差不多要将他逼到极限,如今就等着他一筹莫展,自个儿上门招供。
「因为你认为是他和山贼挂钩,伤害了二爷?」
玉衡之蓦地张开眼,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哟,开窍了。」
「……」那天说得那么明显,谁听不懂啊?
「开窍了是好事,不过这些事你都别插手,横竖要带你去北场,是要你去开开眼界的,你就尽管玩乐就好。」
练凡垮下嘴角。
秀缘的哭声还在耳边,要她怎么玩得开心?
话说,被抛下的艾秀缘冲到大门口,瞧见马车真的扬长而去,气得直跺脚。
突然,一辆马车停住,有人掀开中帘道:「艾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和我一道前往。」
她抬眼望去,「年盛中?」
「要是艾小姐需要人帮你除去心头郁闷,年某也可以代为牵线。」年盛中低声道。
艾秀缘想了下,「等我一下。」她回头,拿了早已备妥的包袱,不睬艾玉叶的阻止,硬是坐上马车。
「小姐,看起来像是愤愤不平极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说可以帮我找人除去障碍,可是真的?」
「当然,年某在外行走多年,当然也认识了一些江湖人士,要是艾小姐有需要的话,年某随时愿意帮忙。」年盛中说得诚恳,其实早已派人守在北场等待时机下手。
届时,只要嫁祸给艾秀缘,他便能置身事外,更何况练凡一出事,玉衡之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