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不要再过来了!」她吼着,仿佛受困的野兽不断咆哮。
方庆至悬着泪,大步走向她,蓦地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夕夏,是我,庆至,是我……」老天到底还要怎么折磨他?为什么要凌迟他最爱的女人来伤他!
许夕夏看着他良久,眼前一层白雾褪去,他的轮廓逐渐清晰,教她喊出,「庆至!」是庆至!明明是庆至,为什么她刚刚却认不出?
为什么都已经将他镂在灵魂里了,她还能忘?
「夕夏……」他泣不成声地抚着她温度略低的身体。
「庆至、庆至,我快记不住你了!」她哭喊着。
不是蓄意地遗忘,而像是有人入侵了她的脑袋,强夺了她的记忆!
当晚,他和她于山庄住了一晚,方庆至用了一晚的时间说服许夕夏回去,终于让她点头。
隔天,他将她带到医院,听取报告。
坐在门诊室内,许夕夏犹如被押解上刑场的犯人,正等着被宣判死刑,医院特有的冰冷气息,几乎要把她的心给冻结,让她忍不住颤栗。
然而,此刻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地覆位她的,给予她温暖、安抚着她。
她抬眼与他对视,从他的眼里,得到稳住自己的能量。
坐在前头的医生看着电脑萤幕好一会,才移动萤幕给方庆至看。
「这是你之前跟我提到过的地方。」他指着之前一直认为是淤血的地方。「我必须先跟你道歉,你当初的疑虑是正确的,因为这个阴影黑点确实不是淤血。」
「那么是——」
「我跟脑外科的团队聊过,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个脑瘤。」
他心口一窒,而许夕夏则低问道:「不是阿兹海默症?」
闻言,方庆至拍了拍她的手,再听医生徐徐道来——
「不,这是一个长在颞叶上头的肿瘤,会影响你的情绪、记忆和语言等,所以你会误以为是阿兹海默症,症状确实是有点像的。」
「那么,这个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的?」他哑声问。
原先,他也认为是阿兹海默症,但脑瘤也没有比阿兹海默症好。
「这可能得要再做详细的检查,但就我们粗估来看,应是属于良性的胶质细胞瘤二级。」医生神情凝重地看着他。「但这种细胞瘤也有转变为恶性肿瘤的机会,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要尽早进行切除手术。」
「那是否有风险?」
「任何手术一定都有风险,尤其是开颅手术。依许小姐的状况来说,既是良性肿瘤,就要切除干净,但切除干净就容易造成一些后遗症,好比说丧失记忆,或者是有语言障碍等问题。」
「那……」
「我不要!」许夕夏吼着。
「夕夏。」
「我不要,庆至,我不要……」她紧抓着他的手央求着。
方庆至无言地看着她,最终只能再问一些相关细节,随后带着她回家休息。
诊断报告,让人心情沉重。
就算脑瘤不像阿兹海默症无药可医,但如果不赶紧进行手术,会有立即性的危险,然而,就算动手术,却也有一定程度的风险。
手术动与不动,都令人为难,更糟的是,现在必须跟时间赛跑,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夕夏接受手术。
他边开着车,边看着神色惊恐又似乎有些恍惚的她。
回到家,才刚进客厅,他便见她急急进了房,像是在找什么。
「夕夏,你在找什么?」他走到房门口。
「我在找乐透彩券……啊,是不是在你那里?」她回头问着,「庆至,你有没有看到?」
方庆至无言地捂着脸,双眼发烫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