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厨房里的工作后,李嫂回边房休息,主屋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牧少骅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听叶倚心讲述关于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成长史、学经历,以及丁家对她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有严父慈母,还有一个调皮娇宠的妹妹,那是她这辈子也得不到的幸福家庭。
她没有爸爸,只有不断更换的叔叔,而那些人不是无视她、假意讨好她,就是眼神猥亵得令她起鸡皮疙瘩。
她的妈妈虽然很爱她,却不是一个尽责的好妈妈,爱情对她而言一向都比女儿重要,慈祥不是她的强项,但伸手借钱和闯祸绝对是。
这世界上除了妈妈之外,她没有其他的亲人,包括兄弟姐妹。
她承认虽然有时会感觉到孤单寂寞,累的时候也好希望有人可以帮她分担压力,但想到妈妈的个性,如果她真有弟妹的话,照顾、养育他们的责任绝对会落到她头上,所以没有应该算是老天对她的慈悲吧?
她平铺直述的述说着关于她的一切,语气里偶尔带点自嘲、无奈与认命,却始终没有露出一丝的愤世嫉俗或怨怼,让牧少骅深深地佩服着、感动着,因为他知道她所经历的苦楚绝不像她三言两语带过的那么简单。
她没说她在国三时差点遭受母亲同居人性侵的事,独自搬出来的理由是不想当电灯泡和离学校比较近。
她也没提她高中就开始打工赚钱付房租和生活费的事,只说母亲会定期拿钱给她和来看她,所以一个人住其实挺好的。
比较无法让她轻描淡写,用三言两语就带过的是在她毕业之后开始工作赚钱。
「因为不需要再到学校上课,我工作的时间瞬间多了好几倍,收入也一样。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帐户拥有六位数的存款,让我当场在便利商店的ATM前手舞足蹈了半天,活像个疯子一样。」她嘴角微扬,双眼带笑的对他说,仿佛回到了她站在ATM前时的那一刻。
但只一会,她脸上的笑容与笑意便尽褪而去。
「那天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兴奋得睡不着觉,结果还没到晚上,我妈妈就带着仓皇失措的神情跑来找我,说她无照驾驶撞到别人了,对方要她赔偿十万块的医药费,否则就要告她。那时我才十八岁,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种事,只能花钱消灾,然后存款瞬间从六位数变成四位数。」
她说着苦笑了下。
「然后就像受到诅咒般的,每次我的存款破五万或十万的时候,总有事情发生。例如倒会被会脚讨债,例如生病要住院开刀,例如要资金开店,又例如她跑去银行贷款帮男友还债,负债缴不出利息钱的人顿时变成她,但最后倒霉的却是我。」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都没力了。
「我妈妈的运气很不好,身边永远都有得用到钱才能解决的意外发生。她就是我妈妈,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以此做为结尾。
客厅随着她的静默而变得一片沉静。
「说完了?」半晌后,牧少骅见她似乎没再开口的打算,才开口问。
她点头。
「所以你对我说这些的重点,是要让我更加的了解你、认识你吗?如果是的话,嗯,我已经充分的了解了。」他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严肃而且认真的对她说。
叶倚心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搞不懂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跟她开玩笑。他真的不懂她跟他说这些的用意吗?
「我是个私生女,从小就生长在一个不健全还有些淫乱的家庭里,」和妈妈来来去去的同居男友至少超过十个。「还有一个不负责任,经常闯祸、伸手要钱的妈妈,没有优良的血统,没有高学历,也没有可以令人赞扬的美貌,只有一个会不断制造麻烦让我处理的妈妈——这些才是重点,你听不出来吗?」她问